《一誓一生》 第三章 1 免费试读
夜色渐深，大街上行人愈稀，只有昌平客栈前这条街光明通亮，晃人眼目。
初春时节泛冷，横街转角上只有寥寥几家店面还开着，当中最大的招牌上挂起“昌平酒肆”四个金字，生意兀的兴隆。
此时的酒肆二楼雅间里，王小一，慕千凝和**围坐在桌边，饭菜虽然热气腾腾，可气氛却有些凝重。
**给慕千凝斟上一杯酒，“我初进城时就听人说，烟云客仰慕花满楼的姽婳，甚至还有人说他和姽婳已然结合，所以才去花满楼要亲眼看看传言是否当真，想不到坊间之所以流传这些，竟然都是因为你！”
慕千凝苦笑一声，饮尽了杯中酒，“可笑我处心积虑的逼他现身，竟然会弄巧成拙，虚假的反倒变成了现实！”
**劝道，“想来姑娘和我师父关系匪浅，否则他也不会把随身的佩刀送给你！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躲着你？你又为什么要逼他现身？”
“你说什么，你师父？”慕千凝瞪大了眼睛，猛地抬起头来。
**被慕千凝激烈的反应吓了一跳，“不错，我是烟云客的徒弟！”
“啪”的一声，慕千凝将杯子拍在桌上，“不可能，他答应过我这辈子只有我一个徒弟，也只能有我一个，我从没有听说他还有其他徒弟！”
王小一直瞪瞪的盯着慕千凝，惊讶至极，“什么！你是他徒弟！你不是说你是他尚未娶进门的娘子吗？难道说...”
慕千凝不置可否，“不错，我的确喜欢上了自己的师父。这些年来，我们风雨同舟，相依为命，他是我最亲近信任的人，我愿意为他抛开生死。可是坊间人人都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喜欢上自己的师父，是有违伦**纲常的事情。”
**吃一大惊，“原来你喜欢上了自己师父，难怪他会对你避而不见！慕姑娘可否知道，你这般莽撞行事，可是要招人非议的。”
慕千凝不耐烦了，“这有什么，我仰慕他，我喜欢他，我想要嫁给他与他长相厮守，这又不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为什么每个人都要跟我嚼舌头，我苦苦追寻了这么久，是因为我知道，这是命中注定事情，我只是在遵循宿命的安排，这有什么错？”
王小一端起酒杯，看慕千凝目光又敬且佩，“也许错的，只是这人世间的条条框框吧。”
慕千凝转头盯着**，“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会是他的徒弟？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他说起过！”
**长叹一口气，“此事说来话长！”
--前因，十年前，汴京城。
雪花缓缓飘落，银装素裹，整个汴京城分外妖娆。
城南一处繁华的宅邸，一个少年郎正在庭院练剑，他一剑劈断染白的稻草人，将其劈为两截，随后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哎！”忽听到有人猝然长叹，少年惊讶回头，见一个白衣青年斜靠在树上，“你是什么人？”
青年笑道，“我只是个过路之人，听到有舞剑声，故而前来看看，想不到杨家公子练得竟然都是毫无用处花架子！”
少年郎不忿，“你说我是花架子，把你的剑***，我要和你比试比试！”
青年并没有拔剑，反而自信满满走到少年面前，微笑着，“刺我！”
少年郎勃然大怒，“你敢小瞧我，我要把你刺成莲藕，仍到池里喂鱼！”
少年挥剑刺去，刺挑划劈连续挥动了十几剑，却都被青年轻松躲过。
“真正的对手从来不会站在原地任你劈刺。”
少年郎仍不服气，奋力将剑掷向青年，青年微微侧身，反手已把剑夺去。
青年握着剑来到院中，“看清楚，我只教一遍！”
青年抬手挥剑，顺手舞了个剑花，在半空中划出数道优美的流光，剑势如白蛇吐信，一招招的剑意入水，犹如月色绽放，雪花纷飞。
少年郎看的眼花缭乱，心中羞愧不已，跪倒在地，“大侠，请收我为徒吧！”
青年把剑仍还给少年，含笑摇头，“我此生只会有一个徒弟！所以我不会收你！”
慕千凝松了口气，“原来事情是这样，看来他并没有骗我，他根本没有收你为徒，不过这个坏家伙，以前从来都不肯教我练剑，背地里竟然教你剑法。”
**苦笑，“慕姑娘请听我说完，虽然他不曾收我，但他每年都会来教我几次武功，指点我的不足之处！直到一年前，他夤夜造访。”
--前因，一年前的深夜，月明风清。
忽然一声噗通脆响，**猛地从床上惊醒，见槛窗大开，一个黑衣人出现在房间里。**刚要大叫，黑衣人摘下面巾，竟然是烟云客。“是你！”
烟云客关上窗子，正色道，“我此番来，是想要问你一件事！”
**问，“问我一件事？”
烟云客点头，“你是否愿意做我的徒弟！”
**大喜过望，“当然愿意。”说着跳下床，准备行师徒礼。
“且慢！要当我徒弟，我有一个条件，或者说，是一个请求。”烟云客从怀里摸出一个凤状玉佩，“这块玉佩请你帮我保管，三天之后我会来取，可是如果三天后我没有来，就请你在明年桃花烂漫时节，去一趟杭州城，那会有一个女孩带着另一块玉佩寻我，这个女孩对我非常重要，我希望你能够找到这个女孩，照料她周全，守护她一生一世！如果你能够应允此事，我便答应收你为徒！”
**当即跪了下来，指天起誓，“徒弟**在此立誓，一定会找到那个女孩，守护她一生一世，至死不渝。”
烟云客看起来有些欣慰，放下两件东西，“这本“烟云剑法”是我凝聚半生心血所创，而这柄剑也是我亲手用寒铁所铸，名曰“一誓”。今日我把他一并送给你，望你能堂堂正正，恪守誓言。”
**拔剑出鞘，看那剑刃锋锐逼人，在夜色下闪闪发辉，剑身“一誓”二字极其醒目，**心下疑窦丛生，连连问道，“师父你要去做什么，难道会出什么危险，你为什么不亲自去找到那个女孩？我记得你当年曾经说过，此生只会有一个徒弟，之前那个徒弟又怎么了？”
烟云客戴上面巾，推窗而去，“我已经没资格再当她的师父了！”
“啪！”慕千凝猛的拍案而起，皱起眉头，“没资格当我的师父，他当真是这么说的？”
“嘭”的一声，好似有人踩断了瓦片，窗外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扔出手中筷子，刺破了窗纸，与窗外人擦肩而过。
**追到窗边，见一个黑衣人已经跳上屋檐，欲向远方遁去。
“师父？是你吗？”**高声喊了一声，那个黑影顿了一瞬，又回头穿梭在房顶上，**当即追了上去，“你别走！”
王小一和慕千凝来在窗边，看着黑衣人和**渐渐消失在夜的尽头，“千凝，你说这个黑衣人是你师父吗？”
慕千凝摇头，“不太像，现在我们都在找他，他没有理由这样鬼鬼祟祟呢，他总不会这个时候还在生我的气吧！”
“可如果这个人不是烟云客，那他又会是谁？”
“看来只有等**回来才能知道答案了。”
王小一抱怨着，“这个烟云客，怎么这般神神秘秘的，自己逍遥自在，让我们苦苦寻他。”
慕千凝忽而眼中一亮，“说起我师父，我好像知道他现在在哪了！他早就把自己的痕迹留在了那句话中！”
“那句话？哪一句？”
慕千凝笑了，“既姽婳于幽静，又婆娑于人间。而杭州里恰恰有这么一个人人皆知的幽静所在！”
王小一若有所悟，“人人皆知？你是说，西湖？”
“正是，如果不是你刚刚那句话点醒了我，我至今还蒙在鼓里，他说他要在一个幽静之处看姽婳跳舞，你不是杭州人，想不到月下的西湖是多么美丽的地方，我们快去那里看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