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家完整版小说《啸穷途》是萧静安雨新写的一本武侠类小说,目前连载中,本小说中语言言简意赅,值得一看,风趣幽默,内容丰富,人物刻画很好。主要讲的是:江湖雨!江湖路!江湖穷途!江湖长啸!一抹似血残阳之下,一片萋萋芳草之中,沾染的到底是谁的野心,谁的鲜血,又是谁的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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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试读:
公孙一剑才接着开口道:“十八年前,老夫从玄清派偷跑出来。那时正是少年心性,血气方刚,一月之间连续挑战十大高手,为的自然是急于重振我公孙家昔日的声名。这十大高手如华山派掌门人柳清风的推云十三式,早已誉满江湖几十载,可惜也全都败在我公孙家的家传剑法之下。”
薛南幼听罢,诧异道:“华山派的柳清风竟是败于你手上?”
有废了他。”公孙一剑皱着眉头道。
公孙一剑不知其意,只是点点头。
薛南幼疑惑说道:“按理说此事应该轰动整个武林才对,怎么从未听过有人提起。何况据说十八年前柳清风游览泰山时染上不知名的怪病,虽遍访名医,可手臂却还是落下了残疾,不能再执剑,从此心灰意冷的他再没离开过华山一步。”
“老夫当年虽然用一招羿射九日抵住了他的喉咙,可却绝对没
他们实在想不明白这个道理,可公孙一剑并不想纠结于此,于是又接着说道:“就在老夫赢了柳清风之后的当天,一个大概三十多岁的青年竟出乎意料地走了出来。”
“出乎意料?”薛南幼不解地问道。
“出乎意料的意思是绝没有人想得道他会站出来。”公孙一剑道。
薛南幼问:“就连你也想不到?”
公孙一剑点点头,凝重地说道:“我也没想到。直到现在我都还记得那天的情景,他的身子很单薄,脸色也很苍白,可以说,他更像一个读书人,而非江湖中人。”
薛南幼想了一会儿,道:“你那时一月之间**十大高手,精气神早已大不如前,甚至身体还很可能受了伤。”
公孙一剑向他投去赞许的一眼,道:“当时老夫的气力确实已耗费不少,身上也受了至少三十余处剑伤,这时确实是打败我的最好时机。可惜那时我还有一样必胜的东西!”
薛南幼好奇地问道:“是什么东西?”
公孙一剑转过头来盯着他的眼睛,道:“是信心!”
“信心?”薛南幼疑惑道。
“老夫已连赢十场,这连续积累下来的自信已经连接成一股锐不可当的气势,这股气势已足以让我忘掉身上和心里的疲惫!所以他根本就绝无胜算的可能!”公孙一剑自信地说道。
“可是你最后还是输了?”薛南幼已经猜到最后的结果,道。
公孙一剑叹了口气,目光似又回到当年:“其实在与柳清风比试的前几天我就已看到过这个青年。”
“哦?”薛南幼颇感意外。
公孙一剑道:“当时他独自一人满身鲜血的从东南道上的聚义堂上下来,而我刚巧经过那里。”
薛南幼道:“可是那个啸聚东南一带,**掳掠,无恶不作,就连官府也奈何不了他们的聚义堂?”
公孙一剑点点头,道:“此人孤身犯险,以一人之力铲除了整个聚义堂,身上至少受了二十处刀伤,其中胸口一处更是险恶,要是在向右偏上两寸,肯定会要了他的命。”
薛南幼道:“他受了很重的伤,明知自己必输的情况下却还是执意要挑战你,这究竟是为了什么?”
公孙一剑道:“我也不知道,所以在他站出来说要挑战我的时候,我才会那么诧异。”
薛南幼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可是你绝不会因为同情他而手下留情!因为你绝不是这样的人。”
老头道:“虽然我很敬佩他,可是我却并不会因为这一点而手下留情。因为如果我手下留情,不仅仅侮辱了我,也侮辱了他。”
薛南幼道:“那到底那天发生了什么?”
老头沉思良久,缓缓开口,只是语气似乎有些波动:“就在决斗前夕,家里的老仆人白麻披身,脸上尽是风尘地找上我。告诉我爹娘因为我离家出走的事气的吐血卧病在床,不想竟因此一病不起,已经于月前离开了人世。当时我听到这个消息犹如五雷轰顶,怎么也想不到因我的逃避竟一别成永诀!”
薛南幼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子欲养而亲不待,这本就是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他安慰道:“斯人已逝,来者可追,前辈还是节哀。”
老头努力控制住自己颤抖的身体,这么多年过去,他本以为自己已经能够放下,可是现在看来,又岂是这般容易放下的?
他缓了一会儿,才接着说道:“我那时心已乱了,还想什么比武。于是连夜离开,回到破财萧条的家里,棺材已经入了土,只有两个孤零零的牌位还放在案几上。我长跪了三天三夜,身上、心里的痛苦一股脑袭来,我顿时晕了过去。待我醒来之后,就将公孙家最后剩下的一座房子送给了老仆,然后挣扎着身体离开了家,我已无颜再面对公孙家的列祖列宗。”
夕阳已完全落了下去,连最后一丝阳光也隐没在了远山之中,大地又恢复了黑夜的寂静。
吱丫一声,牢房另一头的那扇漆黑大门慢慢打开。
杨昊背负着双手趾高气昂地走了进来,在他身后还畏畏缩缩跟着一个手里提着饭盒的手下。
大牢里有十五个武功高强的大盗,牢门也不曾上锁,他们随时都可以出来。
可他们并没有动作,居然还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黑暗的角落,一动不动,就像全都睡着了一样。
过道的灯很暗,昏暗的大牢里漆黑一片,杨昊什么也看不见。但他知道,在黑暗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看他,他们每一个人都恨不得杀了自己,可却没有一个有勇气动手。
杨昊忽然很想笑,他一直以来都不是一个好人,也不曾想过做一个什么鬼好人。可那次不知怎么的,在回那间他一直痛恨,却不得不栖身的破庙时,竟遇到这样一个浑身湿透,眼神茫然无措的中年人。或许是以为这人和自己一样,同样落魄,同样都是被这人世抛弃的人,最后竟鬼使神差的动了恻隐之心,将他带到自己暂住的破庙避雨。
可也正因为这次“好心”,才为自己带来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离最后那间牢房只有二三十步。杨昊忽然停下脚步,手慢慢摊开,后面那人见状立刻将食盒放到他手中。他脸上方才不可一世的神情立刻消失,转瞬之间变成了憨厚恭敬。
谁也不能相信,一个人的神色竟能变得如此之快。
杨昊原本笔直的腰也微微弯下来,带着三分谦恭,他走到牢门前,将这最后两只蜡烛点燃,他挑了挑冰冷的烛芯,嘴角微微掀起了弧度,随后掀起竹帘,走了进去。
“前辈,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杨昊话未说完,狐狸似狭长的眼睛就看到了站在公孙一剑后面的薛南幼,他的嘴顿时停了。
随后反应过来的杨昊大喝一声,将食盒放到地上,一下从腰间拔出那把朴刀,怒喝道:“你这杀人不眨眼的恶徒,竟还敢进到这间房里打扰前辈的安宁,还不快滚到你该去的地方?”
公孙一剑听罢,眼睛顿时凝注在杨昊身上,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横眉怒目的汉子好像变得十分陌生。
杨昊见公孙一剑的神色有些不对,心下不由有些慌张。
他用刀指着薛南幼,连连解释道:“这个人连杀贾巨富家二十九口,甚至于连还在襁褓中的孩童都不曾放过,实在是罪大恶极。本捕头已禀报知府大人,择日就押解到京城刑部受审。前辈万不可被此人的花言巧语迷惑!”
这时,薛南幼伸出指头,指了指自己,微笑道:“那我这个恶贯满盈又是谁?”
这话薛南幼进来的时候已经问过一次,杨昊那时还一脸不屑地说用不着什么名字,可没想到这么快他又问到这个问题。
幸好杨昊是城府颇深之辈,他沉吟一会儿,立刻说道:“前辈,此人姓胡,名不归,本就是为害一方的恶盗,一直被官府通缉。可惜此人异常狡猾,见风声很紧,竟扮起乞丐隐姓埋名躲了起来。没想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在市集乞讨的时候正好被我撞破,当下一番恶斗,损失了我好几个兄弟才将他制服。”
没想到薛南幼并不反驳,反而耸耸肩,双手向外摊,对公孙一剑抱以一声苦笑。
杨昊心里略感不妙,但他并不惧怕,这近十年来,自己对公孙一剑从来都是毕恭毕敬,小心伺候。杨昊不相信在他心中一个才认识几个时辰的人的分量能比得上自己。
杨昊咬紧牙关,道:“你这大盗,还不束手就擒!”嘴里叫喊着,刀却毫不留情地对薛南幼斜刺了过来。
令杨昊没有想到的是,薛南幼一点儿躲闪的意思都没有,甚至脸上依旧泛起那股让他十分讨厌的笑意。
杨昊心里暗道一声狂妄,眼睛中杀机立现,手上的刀更快,更毒。
在杨昊的刀出鞘,出其不意地往薛南幼胸前刺的时候,公孙一剑才慢悠悠地伸出两根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