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娶反派系统》 第6章 嚣张 免费试读
闻得自己父亲回家,裴屿之却未表露欣喜,因为裴雨恬的神色已经告诉他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了。
他整颗心都悬了起来,当即问:“我爹如何?”
裴雨恬的神色焦急中带着慌张:“伯父他们在路上被劫,不仅丢了价值万两的药材,同行的人死伤惨重,连伯父也受了伤。如今伯父已回了家,情况不太妙!”
裴屿之镇定地道:“回去说。”
两人便赶紧往镇内走,裴源拖着百来斤的大哥在后头追不上,叫都叫不住。
裴雨恬领着裴屿之径直往裴元瑾房去,正见方瑾扶着一男子坐好,给他递茶水。
那男子三十多岁,面似大病之人,形容憔悴脸色苍白,不过配上他端正斯文的五官,倒像是个羸弱书生,自有一股特别气质。
那人刚抿了一口,便剧烈地咳嗽,茶水喷在地上竟带着鲜红的血。
裴屿之连忙进屋,问:“爹受内伤了?”
裴元瑾抬起苍白的脸,苦笑道:“屿儿回来了。是爹没用,护个药罢了,竟也能将自己弄得如此狼狈。”
方瑾轻斥说:“正所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修仙之途本就是高手倍出,谁敢说自己是天下无敌?”
裴元瑾叹息:“夫人说得是。”
裴屿之道:“事已至此,爹也莫再想了,将身子养好最是要紧。”
裴元瑾也非意气少年,这些道理他自是晓得,当下无奈又释然地一笑,道:“屿儿先去给为父熬些药吧。”当下取了纸笔,快速写了两张药方递给裴屿之。
裴雨恬站在一旁未曾说话,以免打搅他们,见此连忙道:“伯父,我闲着也是无事,我去吧!”
裴雨恬知晓裴屿之会拒绝,便顾自抢了方子跑走了。
夫妻二人相视一笑,裴元瑾道:“雨恬这孩子真是好啊,咱屿儿同我一般,有福气!”
“说什么呢。”方瑾不由脸颊羞红。
裴元瑾又是长叹一口气:“恐怕是我拖累你们了,这回丢药不仅是损失灵石凡银这般简单,更可能惹得宗门大怒,我有九成九的责任,届时可能大哥都保不了我。”
方瑾正欲答,忽然一个浑厚的笑声闯入房中:“呵呵,三弟弟妹在商量什么呢?”
紧接着三五人闯进房,原本便不宽敞的卧房登时变得拥挤,裴屿之一家更是直接被堵在了榻前。
为首的是一名银灰锦袍的中年男子,长相与裴元瑾有三分相似,但气质与他截然不同,身材较裴元瑾高大威武,气势偏于霸道甚至给人蛮横之感,而双目总是下意识眯起,总带着轻蔑与不屑。
这便是裴氏二当家裴元栋,野心勃勃的他与裴元瑾这挂名的不同,其修为已是筑基中期,直追家主裴元海,手中权力及本事更是有一拼之力!
在这档口,裴元栋带人上门定没好事!
裴元瑾硬撑着起身,沉下脸道:“二哥莫要太过放肆!此处乃是我裴元瑾的宅子,非是裴宅!岂容你擅自出入!?”
裴元栋却笑道:“三弟说的哪里话,都是自家人,哪分什么谁的宅子?再说,二哥不是听闻你负伤回来,太过担心你了么?”
他身后一满脸横肉的家仆却阴阳怪气地道:“这破房子就一进的院落,里里外外更无下人伺候,倒是要人家如何通告!”
裴元瑾登时怒瞪那胖脸仆人,但对方却是毫不畏惧,佯装未觉而后看向别处,将裴元瑾气得怒火攻心,立时又咳出一点血。
方瑾连忙取水给他漱口,一边对裴元栋冷笑:“二哥可真是厉害,竟能教出如此狗仗人势的好下人!”
裴元栋盯她看了几眼,这才对家仆呵斥道:“要你多嘴!滚下去。”
方瑾道:“烦请二哥也一道滚吧,我们这儿不欢迎你!”
几个家仆听了当时就不乐意了,胖家仆首先横眉怒目道:“放肆!你怎么说话的!?这位可是……”
不待他说完,只见一道劲气袭面而来,打在他肥硕的脸上,直接将他拍退好几步,几个趔趄被门槛绊倒,一个倒栽葱摔出了练功房。
方瑾将衣袖一甩,残留的真气扑在家仆们的脸上,仍是刀子般的凛冽,此时,她柔美的眉眼却透出刚毅与威严,浑身的气势压得家仆们气都喘不上,配上耳畔胖家仆的痛呼,无意间手心竟已全是冷汗!
手下被打,裴元栋却是漠然置之,直到方瑾冲他低吼:“再不滚,莫怪我翻脸无情!”
裴元栋朝自家三弟嘲讽地说:“身为男人,却只能躲在妻子身后,我真为你感到悲哀!”
他最后道,“莫以为今日我是来瞧你笑话的。若非你疏忽大意,华茵堂也不会因你损失万两白银!宗门若怪罪下来,我们整个家族都要完蛋!还有华茵堂那些受伤和死去的兄弟,这些你都难逃其咎!待我与大哥商量,要如何治罪于你才最为公道!”
裴元瑾沉沉地闭上双眸,睁开时眼中已是死水般平静:“如何处置,我裴元瑾都无话可说。”
裴元栋嗤笑一声后带人离去。
一家三口则相对无言,外头是万里无云的好天气,却有一股阴霾笼罩在他们心间。
午后,裴屿之坐在檐下,将红玉取出,在指间不停摩挲,蓦地方瑾走来,见此奇道:“这是何物?瞧着不错。”
“无甚。”他忙将红玉收起,“爹好些了么?”
“服了药已睡下。”方瑾道。
他颔首,犹豫片刻问:“娘,若爹惹你生气,他都做什么哄你高兴?”
闻言,方瑾顿时来了兴致,坐在他身旁一脸八卦:“怎的?你同雨恬拌嘴了?我瞧她方才走时是乐呵呵的啊。”
“不是她。”他摇头。
方瑾见他脸颊微红,觉着儿子真是难得如此有趣,笑道:“女孩子喜欢首饰胭脂一类,另外你说些好听的话哄哄,只要你不是太过分,都不会真的同你生气。”
他十分认真地点头,又道自己要去上山采药,便离了家。
路过街市许多卖发簪手链的店铺,他攥着自己仅有的几个铜板,怎么数都不够,最终只得买了一个夹肉的葱油饼,他自己都不曾吃过。
到郊外无人处,他将红玉摸出,对着唤道:“陆前辈。”
没回应,他又叫了一声,仍是未见那抹青影。
他抱着饼默默叹气,正待起身往上山走,忽然一角宽大的青袖滑过他头顶,一只秀白的手朝他一摊,那期待已久的声音不咸不淡地道:“饼拿来,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