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情觞》 第9章 碎心中 免费试读
她将文件放到书桌中央，马上要转身离去之时，注意到桌边放着的水晶杯，晶莹剔透，造型精美。侧面刻着莫览的名字。
这时，外面传来了莫览的声音：“是她在书房吗？”
“是，小姐帮颜助理放文件，刚才您还没回来。”吴妈解释道。
听到莫览的声音，叶罹回过神，要往外走，转身之际衣袖碰到了桌边的水晶杯，杯子向桌下滑落。
叶罹下意识地伸手要抓住杯子，可是没有成功。杯子**，顿时应声碎裂，碎片散落满地。
推门而入的莫览看到此景，他看到她唯一留给他的念想在自己眼前碎裂，他眼中充满了伤痛，没有了它，他还会记得她吗？没有了它，他怕自己抵不过时间的侵蚀，他会淡忘关于她的一切。
他的视线紧紧停留在那破碎上，紧握双拳，积累的情绪瞬间爆发：“谁让你碰它的？”莫览厉声嘶喊。
愤怒，悲伤从心中涌出，再也无法抑制。
叶罹震惊了，她从未见过他如此愤怒，如此悲伤的神色，他从未如此冷厉地对她……
顿时泪如雨下，“对不起，我……”她此刻不知所措。
她慢慢蹲下要拾起地上的碎片，但是莫览抢先一步，奔到她面前，抓住她的手腕，一把将她推倒“不准你碰。”冷冷地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他颤抖着双手，拂上那残破，“这是她唯一留给我的……”似在自言自语，眼中盛满了悲伤。
叶罹跌坐在地上，她不怪他，但是他的伤感，他对它的珍视，他对“她”的呼唤，深深刺痛了她。“她”是谁？“她”为何如此重要？
叶罹终于明白了莫览平时眼底一闪即逝的悲伤也是为“她”。杯子碎了，她的心也碎了。
叶罹缓缓站起了身，目光注视着莫览的身影，她不知要如何抚平他的伤痛。
“我……”
“出去，你，出去！”
叶罹夺门而出，泪打湿了脸颊。
“小姐，你去哪？”吴妈焦急地问。
夜深，雨疾。
叶罹已感觉不到雨的冰冷，因为她的心已失去了温度。
她近乎**地跑着，她不知自己该在哪里停留。
她今天知道了答案，并非是她所期望的答案。他对她冷漠，漠视，疏离的原因在于他对她没有爱，小时候的关爱，温情，完全是来源于怜悯或是同情。
冷雨打湿了她，她茫然地徘徊于这个令人心碎的雨夜之中。
莫览渐渐**静下来，他呆坐在碎片旁，这时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对叶罹做的事。
他对她大吼，他将她推倒在地，他厉声要她离开……他究竟都做了么？
“吴妈，小姐呢？”莫览为自己刚才的举动后悔，他又一次伤害了她。
“小姐刚才跑出去了，不知道……”语未尽。莫览已奔出门外。
悔恨充斥胸间，他难以想像失去她是什么感觉，他的心被抽空了。
黑夜覆盖了他，只有她是他生命中的阳光。她，太耀眼，他，无法直视。
她刚刚失落，悲伤的神情总在他头脑中回放。
雨夜，莫览急速飞驰，在过往的人群中，他急切地搜索着那牵动他一切思绪的身影。
哪里，哪里，会是哪里呢？他第一次觉得这样的无助。他不知跑了多久，雨停了，黑暗褪去，他却依旧没有见到那属于他的阳光，他颓然无力地倒下了……
新月湖边。
叶罹整夜躺在湖边的草地上，任由雨水划过脸庞，雨与泪交织。
她，真的累了；她，没有怪他；她，为他心痛；她，依然爱他。
她依然会把他们的过往作为最珍贵的记忆珍藏。
她忘不了，十年前，在那个自己最痛苦的日子，他走进了她。
他拉起了她的手，脸上没有笑容，掌中却传来温暖，他以令一种方式教会她坚强，他内心孤独，却给予自己最无私的关怀，他，在她害怕的暗夜里，总是默默陪她身边，这样的他，她无法忘记。
后来，他疏离她。
他，压抑内心的痛苦；他，用放纵的生活来麻痹自己失落的心；他，以疏离掩盖内心的脆弱。
这样的他，无法阻止她去爱他。
她，已经作出了决定，她会远离他，她不会再去靠近他的心，她只会默默地在心中守望他。
她明白了，也许是自己的靠近让他无所适从；也许是自己误闯了他的世界，打乱了他原本平静的生活；也许是自己成为了他的困扰……
当黑暗消逝，第一缕阳光显现时，她决定回家，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她，要放开自己，同时也放开他。
推开家门。
“小姐，你可回来了。”吴妈关切地说。
“我没事。”
“不是说你，先生高烧不退，现在还在昏迷中。”
“怎么回事？”叶罹焦急地问。
“昨天你离开后不久就发高烧了……”吴妈还记得昨天颜冰找到莫览后，将他拖回家，莫览叮嘱不许向叶罹透露自己出去找过她。
叶罹奔上楼，是自己伤害了他，是自己带给他痛苦，是自己打碎了他心中最珍贵的……
她走到莫览房间，推开门。
她看到了莫览的私人医生正在给他打针，而莫览无力地躺在床上。
待打针完毕，“我能和他单独呆会儿吗？”她轻声地问。
医生点头退出房间。
她走进床边，久久凝视莫览那疲惫的脸，似要把他印在脑海中。
“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这样凝视你。”她轻声说。
她坐于床边，轻柔地拂上那紧锁的眉头，希望抚平他心中的愁绪。
“请原谅我，这是我最后这样抚慰你。”她轻声说。
她缓缓俯身，慢慢贴近那干裂的双唇，覆上自己的唇瓣，希望传递给他温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