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翼之下》 楔子 免费试读
“之后的事情,差不多就没什么可讲的了。”肯抬着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子,发出一阵阵哒哒声,宛若鼓点一般。“各位,你们能对目前为止的故事,做一些个人意义上的评价吗?”
“严格说来的话,这故事其实挺平淡的。”兰斯道,脸上依旧是他经典的面瘫表情。虽然,他也的确很难做出别的表情来。
“没办法。再怎么说,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我的生活就发生过这些事,我总不能信口开河,随便编一个故事出来吧。”
“不过,这个故事,对于我的论证,具有相当的参考性。”
“你指什么?”
兰斯直起身来:“多余而无用的部分感情,是阻碍人类进步的绊脚石。人类为了迈向更伟大,更长远的时代,势必要舍弃这些无用的垃圾,获得更加理性的思考。”
“就像你那样?”
“大势所趋。”
“我看不太行。”
“我需要时间的论证。可惜,从目前的局势看来,我似乎并没有这个机会了。人类错过了一个时代性的机会。而我,会在比地球更久远的未来,实现这一结果:这就是生命进化的终极。”
“未来?”
“即使人类的血肉之躯,无法在因他们自身的缺陷,而起的浩劫中幸免于难,金属也能做到永远的长存。亿万年的**,也无法让我们的头脑迟钝,身体腐朽。”他张开双臂:“到了那个时候,我与我的同胞们将会行动。我们,将作为一个全新的生命文明,重新占领这颗星球。而我,便是造物者。”
“喂喂,打住。且不说你现在这些危险的言论,你现在已经偏离主题了哦?”
“抱歉。不过,由于我是下一个讲述者,所以,提前放出一点讯息来,也是有理有据的。”
“不过,眼下我们先把这个故事解决了吧。”库克开口道。“容我猜测一下杰克他们的结局?”
“请便。”
“杰克最后会死。但他并非死在了你手上。”
肯眉头挑了挑:“请继续。”
“莱特宁杀了他,并且夺了他的位置。”
“能说说理由吗?”
“很简单的推断。莱特宁作为一个曾经的老大,在被一个新人击败后,真的会从此甘心于当他的下属吗?”
“我想不会。”
“那么,他待在那里的理由,还能有什么呢?”
“拉小山头,伺机待发。若是有机会,他一定会反咬一口。”
“所以,这种答案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那倒也是。”
“比起那个,我更在意的是,你在此后的动向。”
“那以后的事,你们都了解。为了寻求发展,我带着我的家人去了纽约。我本想在那里取得更好的发展的。那时候,我根本就没有重操旧业的打算了。”
“然后,就发生了那些事?”
“谁能猜的到,短短几年间,这个世界就能乱到这种程度呢?从前的准则被彻底颠覆——就连混子们也与时俱进,向***的道路发展下去了。不,他们的性质,更应该称之为‘犯罪团伙’。”
他又点了根烟,深吸了一口,烟雾缭绕在镜片上:“没有义气,没有规则,没有情感。有的只是无尽的,为了利益、金钱、情色而勾心斗角的人。”
“在那种环境下,如果自己不变得强大,是活不下去的。”
“我能采访你一个问题吗?”
“请问。”
“在加入‘义警’这种新生的职业时,你有什么想法?”
“我需要一个合法的身份。”
“哦?”
“如果我始终保持着原本的那种身份,我的团伙,无非只有两种结局:被抓进去,或是被其它的那些小鬼整垮。”
“你的思想,还真够与时俱进的。”
“干我们这一行的,如果不能比别人领先一两步,结局一定是被淘汰掉。不论你此前多么风光。”
柯尔克挠挠头:“所以,我们和黑帮的区别,究竟是什么呢?”
肯看了他一眼:“我们签署过法令。我们是合法的。”
“所以,我们的实质,是‘合法的***?’”
“王下七武海与其他小海贼的区别,大抵如此。”
“这么一想,我还真没什么高兴的理由。”
“我们不**。不贩毒。不掌控情色产业。我们不垄断市场。我们掌握核心科技。”库克喝了口茶,淡淡道。
“我们被政府利用。”肯淡淡接了一句,冷冰冰的声音不见丝毫的变化。
“但我们的处境很好。没什么是需要担心的。”
“那些罪犯们时刻可能进行的报复。经济上与政府的纠纷。对于我们进行限制的各种法案。嘛,不过说实在的,这样的处境,的确没什么值得担心的。”
神灵用他那磁性而低沉的声音开口了:“战争。”
“见鬼,为什么要说它?”
“因为我们即将面对它。”
“我们时刻都在面对它。从中南战争而起的近几十年,联合体已经乱成了一锅粥。她的辉煌岁月早就已经过去了,现在,只不过是一个重病快死掉的老太婆,躺在床上苟延残喘罢了。”
“这并非人类第一次面对战争了。”
“但这也是人类最后经历的一次战争。”
兰斯开口道:“人类的文明,将在此时断绝。”
“而你,将会带领你的那些理论,作为下一个崛起的物种?”
“这才是生命应该走向的进化道路。战争,仅仅是个契机。”
“对你而言,这正如三叠纪大灭绝之与恐龙,白垩纪大灭绝之与哺乳动物一样?”
“完全可以这么理解。”
库克笑了:“你这是坐山观虎斗啊。对你而言,在你的内心里,恐怕期望着这场战争吧?”
“只是计划B罢了。如果可能的话,我的首要目标,依然是带领人类,走向我所期望的未来。尽管在难度和风险系数上,这个计划更大一些。”
“那么,为什么你的‘绝对理性’依旧让你将这个计划的优先度,放在了第一位?”
“因为,我曾经是人类。当然,现在依然是。我是一个先行者,一个献身者,一位先驱。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应当带领人类,走向我的终极。”
“你不应该加入这个组织。你适合去做一个反派。就像漫画里的那些boss一样。”
“我认为,这种思想是完全正确的。”
“而我认为,你似乎已经过于偏执了。”
连翘一直没说话,这次她终于第一次开口:“你是第二个讲述者吗,兰斯?”
“正是。”
“那么,比起这些无用的争论,你告诉我们你的故事,让我们更加理解你的理论,走进你的思想,不是更好的选择吗?”
“说得对。”兰斯站起身来,将那张写着“2”的字条摸了出来,展示给众人。末了,他忽然用两根手指将那字条夹住。他的一只鲜红色的眼睛里,放射出一道纤细、灼热而致命的激光束,笔直地切割着脆弱的字条,不要一秒,便将其化作了一堆灰烬。
兰斯抬手,搓搓手指,将这些飞灰抖落。
“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