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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守府豪华气派的前厅里。李牧眼神阴沉。
“大人,林陌和展鹰来了。”
李牧挥挥手,来通报的下人躬身退下。
“李大人,李公子伤势不要紧吧?”入座后的战长缨端起茶杯,轻轻地将茶叶用杯盖拨开,顺势开口。
“劳烦二位挂念,已无大碍。”明明是恨不能杀之而后快,偏偏假装地客客气气。
“那就好,李大人可要好好清理一下门户了,可别再让一些心怀不轨之徒教唆李公子做出什么出格的事,造成不必要的误会。”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放在桌上后,战长缨幽幽的开口。
“对了,李大人请放心,那个教唆李少爷的人已经被处置了。这种心怀不轨之徒留着真是祸害,杀了他也难解郡主心头之气,”凌烟歌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好像真的是为李之宴打抱不平。
“我听说那人还有个妹妹,还请李大人协助我将其一起捉拿。”
李之宴眸光一闪,随机微笑着说:“那个叫鸣蝉的确实有个妹妹,不过是个不懂事的丫头。再说这种小事怎敢劳烦姑娘出手,不如就交给下官,下官定会给郡主一个满意的答复。”
李牧心里寻思着凌烟歌和战长缨的来意,脸上却不显山露水。来要人难道真的为了替郡主出气?如今他们仇怨已结,虽然表面上还未撕破脸皮,但也是时间迟早的问题。双方都明白,他们不容许他李牧继续独掌沂水,而他也不可能轻易将大权交出。
凌烟歌灿然一笑,“李大人为了沂水已是鞠躬尽瘁,您为沂水百姓所做的百姓都铭记于心。而这个叫鸣蝉的竟敢挑唆李公子对郡主不敬,细想下来,其中的用意……这种别有用心之人,恐怕所图并不简单呢!郡主刚到沂水还是在你郡守府遭遇刺客,而凶手是李公子,那您李家会有什么下场您肯定比我清楚。好在李大人您及时找出了这个幕后主使,没有造成我们之间的误会。”
虽然李牧知道李之宴只是贪图郡主的美色,而鸣蝉也只是个替罪羊。可林陌说的也对,如果真这样追究起来他李家这罪名就大了,他可以在暗地里杀人夺权,却不能在明面上让人抓住把柄。李牧心里还真有些不是滋味儿,这么多年,在这沂水他还从没吃过这种哑巴亏呢。罢了,不就是要个小丫头嘛,就算她想干嘛,在这沂水,在他李牧的眼皮下,还翻不出什么浪来,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他就不信一个失势的傻郡主能有多大的能耐跟他争。
“来人,将鸣蝉的妹妹带到这里来。”李牧吩咐门口的护卫,转而悲悲戚戚的对凌烟歌说:“林姑娘,请您转告郡主,我李家对郡主绝没有不敬之心,都怪小儿单纯善良被有心之人利用,下官将他们兄妹都交给郡主处置,还望郡主保重身体,千万别为这种小事而伤神。”
凌烟歌心下冷笑,面上不动声色。
“李大人的忠心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盏茶后,一个小姑娘被带到了这里,穿着的粗布衣很旧但很干净,由于长期营养不良,显得更单薄瘦小,面色发黄。
“你就是鸣蝉的妹妹?”
小丫头点点头。她已经听说哥哥因为教唆公子刺杀郡主被抓了,她知道哥哥是被推出来做替罪羊了。她听说刺杀皇亲国戚是要诛九族的,看来今天是来抓她来了。能跟哥哥死在一起也好。
“好,那你就跟我走吧!”凌烟歌说完,转身对李牧说:“李大人,那我们就不打扰了。”
战长缨也起身来到凌烟歌身侧,随他一起出门。刚跨出门槛战长缨突然停下,转身邪魅一笑对李牧说:“对了,李大人记得将补品药材等都送到郡主府。”
望着二人离开的背影,李牧心口有股无名火直烧大脑。
“大人,这二人,不得不除。”一副忠厚老实模样的管家站在李牧身后,语气却是阴狠的。
“放心,我不会让他们得意下去的。”
郡主府建在远离闹市区的地方。不很豪华,却很雅致。
“林姑娘,郡主那里都安排好了。请问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说话的是战长缨安排的管家。
“好,今天你再出去买几个丫头回来。”
郡主府她不可能一直呆下去,所以她在走之前必须安排好一切。
“对了,我带回来的那个小姑娘呢?”
“我让人先将她带到了下人住的院里了。”
凌烟歌满意的点点头。
郡主府的管家云叔在郡主府建成以后就来了,战长缨跟她说这里的下人都是可靠的人,想必也是他安排进来的吧。她不认为乾皇会把她打发到这里是让她过自由自在的日子的。这个府里一定有皇上的人。可战长缨却说这里的人都很可靠,难道都被他给偷偷的换了?
“云叔,那您带我过去吧!”
郡主府现在下人不多,房间大多还是空置的。凌烟歌过来的时候那个小姑娘正魂不守舍的坐在房间。看到推开门进来的是凌烟歌,眼里有希望的火花在闪动。随即普通一声跪到了地上。
“小姐,我求求你,不要杀我哥哥,他是冤枉的。我求求你了”
“不杀你哥哥也可以,”
小姑娘听到凌烟歌这么说,抬起头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她,怯弱的眼神里瞬间开出了绚烂的花,凌烟歌的心被触动了,本来要吓唬一下这小姑娘的话也没说出口。
“快起来吧,你哥哥不会死,我带你去见他。”
“鸣蝶谢谢小姐的救命之恩!谢谢小姐!”小姑娘又磕了个头才站起来。
鸣蝉休息的房间与他妹妹在的地方距离并不远。小姑娘怯生生的跟在凌烟歌后面,时不时偷偷的抬起头偷看一眼凌烟歌。
“你看什么呢?”
小姑娘吓了一跳,随机低声的说:“我觉得小姐长得真好看,就像我们家乡供奉的神女一样好看。”
鸣蝉已经知道是凌烟歌救了他,如今妹妹也安然无恙的站在面前,他在心里暗暗发誓,这辈子誓死效忠凌烟歌。他从床上挣扎着起来,拉着妹妹一起跪在凌烟歌面前。
“姑娘,你救了我们兄妹,我们无以为报,唯有誓死追随姑娘。”
“不必谢我,这是郡主的封地,郡主自然要守护这里的人民。你伤好了如果想离开你们随时都可以离开。赶快起来吧。”
小姑娘坚定的说:“还请姑娘收留我和哥哥,让我们跟在你的身边吧,哪怕当牛做马我们也要报答你的恩情。”
对于在能力范围救人这件事,凌烟歌认为那不过是做人的基本道德,更不是为了让对方做牛做马的报答。
“陌儿,那就让他们留在郡主府吧,郡主那里刚好不是也缺人手吗?”
战长缨带着他那惯有的痞辟的笑容,不知何时来的,双手抱胸靠在门边。
“谢谢公子成全!”兄妹二人异口同声地说完,小姑娘才扶着她哥哥起来。
这家伙神不知鬼不觉的就站在她身后了,她都没发现,看来还得加强训练才行。
从鸣蝉鸣蝶兄妹住的房里出来以后凌烟歌随战长缨向书房走去。
“战长缨,现在都安顿的差不多了,我想好好的查查严诚凡家的那个案子,说不定可以查到什么跟我娘亲有关的线索。”
自从西平王府出事后,虽然不再是剑拔弩张了,但她一直与他保持着一定的距离。他知道她对他并没有偏见,只是不想日后令他为难。可是善良如她,坚强如她,聪明如她,他又如何不懂她是不想让她牵涉的太多。
“这件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放心吧。”
这一路走来,他以一个侍卫的身份陪伴在她身边,将事情的决定权都交由她,能够这么顺利的来到沂水,也是他在背后替她扫平一切障碍。凌烟歌粲然一笑,“战长缨,谢谢你。但是,这件事让我自己来处理吧!”
前世的凌烟歌是一个心理防备很强的人,一旦认定是朋友就会两肋插刀,但也从不会很随意的就与人称朋道友。而这一世,虽然是来自异世的一缕孤魂,可她有父母。她要做的,与他的身份背道而驰。
“王爷,如您所料,严府的那个丫鬟找到了,只是,已经被灭口了。”
一身黑衣的俊秀少年一脸风尘仆仆,脸上是明朗的笑容。
“可找到什么其他线索?”
“手法干净利落,没有留下任何线索。不过在那女子身上找到了这个。”安裕将一块绣着诚凡二字的手帕递给了战长缨。
“许大夫那里呢?”
“这个许大夫早些年游历各国,在南越遇到了一个女子,所以就留在了南越,十年前那名女子去世,他就离开南越来到了沂水,还带着他女儿。而他的死亡是因为他体内有一种慢性毒,毒发而亡的。”
战长缨修长的食指有规律的敲着桌面,嘴角噙一抹邪笑。
“南越……该去会会老朋友了。”
“小安子,去看你妹妹没?现在可是郡主了。”
被称为小安子的正是安月儿的哥哥安裕,也是战长缨的暗卫首领之一,专门负责情报的搜集、传递。
“就算我妹妹是郡主,我也成不了你大舅哥不是?”
安裕调笑着,俨然一副好兄弟互损的样子,而不是尊卑森严的上下级。战长缨也丝毫没有因此而有任何的不悦,一副习以为常的表情。
“替我谢谢郡主!”
刚才还开玩笑的安裕,郑重的对战长缨说。
他们是主仆,也是兄弟。兄弟之间,无须更多的语言。他从未将他们当成他争夺权力、建立势力的棋子,他们却从心里将他视为一生效忠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