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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好吃......”曼珠吃饱了,满足地说。
“那当然啦,我们灵界的东西能不好吃吗?我金点石的东西能不好吃吗?”金点石自信满满地评论道。
然而曼珠最关心的还是神奇的“海市”:“你什么时候能带我去海市玩玩呀?”
“哟,你还记挂着海市呢?等你去了千月峰,每个月圆之夜都可以去海市啊,所以,你现在还是想办法说服你爹爹,放你去千月峰吧!”金点石慢条斯理地说着,开始逗弄蜡烛的火焰,让它一会儿变成球形,一会儿变成月牙状,一会儿变成橘色,一会儿变成蓝色,一会儿变成白色。
曼珠看着金点石层出不穷的灵术,羡慕不已,心里对去千月峰修习灵术更增了一层向往。
然而曼珠想了半天,噘着嘴,叹了口气:“我爹是不会让我去的......因为他——”
“哎,我知道,我知道,”金点石截断了曼珠的话,“守护通灵塔一战,发生了什么,我都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曼珠惊呼,“三百年前,你还没出生呢!”
金点石的面色罕见地严肃起来:“我从爹爹的笔记中偷看过,你以为那一战中,人生的轨迹被完全折断的,只有你爹爹一人么?”
“啊——难道你爹爹也——”曼珠无法想象,一个富可敌国的家族的掌门人居然还参加过灵界的战争。
金点石自嘲一笑:“想不到吧?别看我爹爹现在圆滑世故,他也曾是个想要济苍生、开太平的有志少年呢。他在千月峰修习灵术的时候,和你爹爹是同窗。”
“怪不得我爹爹认识你爹爹。”曼珠后知后觉,这时才恍然大悟。
“他们俩原本是至交。”金点石顿了顿,补充了一句,“不过现在......我爹爹和你爹爹算是陌路,你爹爹......大概觉得和我爹是仇敌吧。”
“究竟发生了什么?”想起前天爹爹认出金点石时,那副要杀人的愤恨模样,曼珠百思不得其解。
“你还是以后问你爹爹吧......”金点石话锋一转,“哦,对了,三天后是月圆之夜,也是海市每月开张的日子,你要不要去看看?”
“咦,你改主意了?愿意带我去海市了?”曼珠惊喜地欢呼起来。
金点石一把捂住曼珠的嘴:“嘘——小声点!你想吵醒你爹么?”
曼珠立刻闭嘴。
“好啦,小姑娘,后天见!”
“嗯嗯!”曼珠送走金点石之后,立刻上床睡觉,她吃得饱饱的,不一会儿就困意袭来,梦里,她梦见了一座月光下的山峰,高耸在无波的黑色海面。
与此同时,万里之外的幽冥海波涛荡漾,看起来平静无害,万顷冰冷的白月光从苍穹之上倾泻而下,落在乌黑的海水上。
微澜乍生的海面忽然浮起一个浪花,浪花绽放之处浮出一个窈窕的身影——那是一个银发的少女,冰冷的月光给她的面庞镀上一层若真若幻的光辉,月光下,她彷如海中骤然出现的精灵。
她浮在水面,虔诚地合上双眼,迎着天心皎洁的明月,双手上下交叠,口中念念有词,在默默祝祷着什么。
“呵——”她的背后忽然传来一声冷哼。
银发的少女闻声,停止了口中的祝祷,睁开双眼,回身看着来人。
跟踪而来的年轻男子有着和她一样的银发,可是眸子却泛着青灰色。
“人人都说你对陛下忠心不二,可是你却背着陛下,夜夜浮出水面,向月神**。”
“阿宁确实对陛下忠心不二。”银发的少女平静地回答。
“你夜夜浮出海面,向月神**这件事,如果我禀告陛下,你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少女并未回答,只是垂下长长的睫毛,默不作声地看着面前漆黑的海水。
“我明白了......”银发青眼的男子恍然大悟,”看来,陛下还真是偏心啊,居然允许你,一个早已亡族的公主,保有自己原来的神灵。”
“大概因为陛下是个明白人,不会认为阿宁向月神**,就是对陛下不忠。”阿宁仍旧将眼帘垂得低低的,看着微微波澜的幽冥海,平静地答道。
银发青瞳的年轻男子冷笑道:“我迟早会在陛下面前剥下你的画皮,让陛下看清楚,三百年来,他在身边养了一条什么样的美女蛇。你们血族的卑劣是刻在骨子里的,从来不会忠于任何人,只会见风使舵。”
“娑罗,我为我的族人在那场混战中把你咬伤感到抱歉,也为你这些年来所受的折磨感到难过,真的。我也完全能理解你为什么一直如此憎恨我们、对我们抱有深重的成见。但是,中了尸毒是没有办法逆转的事情,如果你一直耿耿于怀,只会让自己更加痛苦。”
“说得真好听,真冠冕堂皇啊......反正你是纯血的皇室,又怎么能体会到我们的痛苦呢。”娑罗冷笑道。
阿宁清丽的瓜子脸上掠过一丝微澜,她报以沉默的低头——她从来不是一个爱争辩的人。
娑罗顿了顿,换了副口气,青色的瞳仁在银色月光下泛出奇异的光芒:“我今天不是来找茬的。狼环找到了那个小女孩,千月峰的人也已经动手,准备将她弄到千月峰保护起来,陛下的意思是,我们得抢在步墟那老家伙之前得到她,如果真的让她上了千月峰,事情就麻烦了,为了更有把握,陛下让我和你一起筹划。”
“但我们并不知道那个小女孩现在在哪里,我在千月峰的眼线只知道狼环找到了她,但是,她究竟在哪里,狼环只告诉了步墟一个人。”阿宁蹙起弯月般的眉毛。
娑罗的嘴角浮起冷酷的笑意:“没关系,千月峰在幽冥海中,要去千月峰,只有一种方法,那就是——”
阿宁恍然大悟:“织锦行云?!你是说织锦行云?!”
“对,她必然要去买织锦行云,不论她在哪儿买织锦行云,都会有我们的人知道,找到了她的行踪,接下来就好办多了。”
“我明白了,请你转告陛下,让他放心,我这就传令下去,让所有织工都盯紧了。”
幽冥海上有烈烈的风吹过,海水中无数死灵的暗影仿佛感知到了杀气,躁动得沸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