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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了半天,三人才弄清楚,末无端师尊虽然修为高深,但直言无法再帮她继续修行精进,让她下山来另寻修仙法门,此次出门本意就是要找几个厉害神仙交流学**,如今,末无端真的很怀疑自己到哪儿找神仙去。
金洛水再度扶额,这姑娘对这世界的误会很深呀,真不知道她师尊这么多年把她关在山上怎么养的,养出如此一颗异想天开的脑袋,真想替她头上砸个窟窿,把里面的水好好倒一倒。
金洛水如此想,也就如此说,毫不加掩饰,末无端更加幽怨要死。
杞多玉偷偷拍了金洛水一下,示意他口下留德,对末无端道:“妹妹先别担忧,神仙难觅,各门各派也是有些大能高人的,妹妹前去求教,想必也是大有裨益。”
通过几天的相处,观察末无端说的话,做出的反映,尤泽也大体确定这末姑娘并无恶意,多半是单纯的无知而已。
见她有些失望至极,也出言宽慰道:“尊师既是高人,遣你下山求学,定是有所考量。再说,各人擅长不同,有的人长于修短于授,有的人自身天赋有限却能教化他人,末姑娘只要有心修行,未必不能寻到个好机缘。”
虽知几人说得有理,但她也一时不能释怀。
见末无端一付恹恹的模样,那讲学看样子也是无心再听了,时间还剩一天有余,金洛水决定不如四人到处转转,一来让末无端散散心,二来这么妙的地方,不多看看岂不可惜。
辽园广阔,四人走了小半日,也没走出“春日”范围。
金洛水心想可惜,时间所剩不多,也不知其他几处是什么风景,忽然见了一块船形断木,又望望不远处那条云河,心里有了个奇妙的念头。
金洛水赶紧叫上尤泽,“阿泽阿泽,过来帮我推一推这块木头,不知道那云河能不能行船。”
尤泽也不多问,反正也是陪着金洛水瞎闹腾,便径直走过去帮忙推,一上手才发现这木头看着挺大,实际非常轻,两人竟推跑着,就往云河去了。
断木下了河,竟然真的漂住了,上面一个坑坑洼洼的凹槽,堪堪能挤下四个人,俨然就是一只天然的小船,金洛水得意极了,感觉自己简直是天才。
杞多玉本还有些担心,但见金洛水兴致勃勃一跃而下,末无端也有了兴趣,不好扫了他二人的兴,便扶着尤泽肩膀一起上了船,却没想到这船行云中到是出奇平稳。
四人坐在船中顺云流疾行,比之前快了不知多少倍,不过一会儿,就出了春日,直接进了夏夜。
河中浮云颜色渐渐加深,到完全进入夏夜时,已成了深沉的墨蓝色,时而透出点点星光,与头上星空如出一辙。
一刀弯月当空撒下淡淡光华,船行太快,四周景致不甚清晰,只看到黑黝黝的树林,顺风飘着清甜的果木花香,还有阵阵虫鸣蛙叫伴着云河流淌的低吟。
空气里还残留着些烈日的余温,几人身上已经浸出了层薄汗,金洛水伸出手搅了搅船下行云,十分清凉,咧嘴一笑,掌心凹起舀起一团,甩手扔尤泽脸上,云团砸在脸上瞬间化成雾气散开,尤泽惊了一跳,见是金洛水恶作剧,也伸手兜了云团还击,末无端见状觉得有趣,双手捧了也去丢其他三人,一时间,船上你扔我掷,嘻嘻哈哈,闹作一团。
金洛水与末无端尤其闹得欢,扑来扑去,握着云团恨不得往人脸上抹,那船本就不是正经的船,被人大力晃荡,几乎侧翻过去,惊得几人尖叫连连,僵住姿势,不敢再有动作。
等船稳下来,几人还有些惊魂未定,四双眼睛对视,突然都忍不住大笑起来。
四人身上都有些湿漉漉的,也不知是闹出的汗,还是沾了一身雾气,他们也不在意,嘻笑起来,连尤泽那张冰块脸也全融成春水了。
船又行了一会儿,有些微风吹起,四人渐感凉爽,见前方渐渐有些朦胧的光亮起,便知道要行出这夏夜了,也不知前方是何景致。
日落西山,一片艳红的枫林,映得云河也泛出金红,宛若霞光,远处山势连绵,竟有鹤鸣直冲青天而去,正是树树皆秋色,山山唯落晖,几人原来是到了秋日了。
几处急湾,晃得人头晕,到了一处浅滩,金洛水、尤泽赶紧跳下船来,把船拉到岸边。一靠岸,末无端马上先跳了下来,然后再转身去拉杞多玉。
经过这一路,末无端心里那些不痛快不明白不高兴早顺着云河不知漂哪里去了,心里只剩一句:管他的,玩到哪里算哪里,玩够了回去继续找师尊耍赖就行。
四人在红枫林里穿行,杞多玉摘下几片枫叶来夹到衣襟里,末无端看到前面树后面隐隐藏着一只兔子,便悄悄招了金洛水来看。
两人蹑手蹑脚弯腰慢慢爬过去,爬近了,两人一兔对视,兔子拔腿就跑,末无端猛得跳起就追,金洛水也踉踉跄跄赶紧追上去,一时不稳还打了两个滚,把后面观战的两位笑得捧腹,见两人一兔跑远了,才快步跟上去。
走了一会,才看到两人身影,却是蹲藏在一从灌木后面,末无端手里提着兔子耳朵,侧着脸似乎在听什么,金洛水见二人过来,忙拿手在嘴前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招二人一起过来蹲下。
两人上前,四人蹲坐在一起,杞多玉和尤泽才听清树从后面不远处有人说话。
从灌木缝隙里隐隐看到是一个少女与三名青年,少女道:“今天冬日不开放,还请三位回去吧。”
对方一名青年人道:“真是奇怪,说好的谁都能进,去哪都行,我三兄弟大老远来,就是要看个遍看个清,看看你们丹阳派先祖高人有多了不起,怎么到了这儿到不许人走了,丹阳派说话就像放屁?”
话里已是不加掩饰的尖酸刻薄,也不知在这之前几人已经对峙多久了。
少女有些动气,“我丹阳派的先祖仙师还不用苍明门来评判,如今冬日不便,请三位即刻离开,不要与我为难。”
那三人呵呵一笑,全然没有离开的打算,说道:“我们就不走又如何?有什么不能让人看的,难不成有谁在里面行什么龌蹉苟且之事?”
此话一出,那少女已是出离愤怒,大喝:“好个无礼的混账东西!”拔剑朝三人刺去,那三人也拔剑迎击。
可惜少女以一对三终是不敌,被三人夹击,招招败落,身上被刺中几处,小腹又遭人狠狠一踢,跪到在地。
那少女一手撑地,一手捂住小腹,似乎痛苦不堪,抬头直视三人,眼里已要喷出火来,大骂:“无耻小人,惘你们也称名门仙派,在别派仙境里撒野,也不怕辱没了师门名声!”
其中一人走过去,一手捏住少女的脸,说道:“都成这样了还不闭嘴,要不是看你长得还算可人,就直接戳瞎你的眼睛。”说到可人两个字,那人竟然顺手摸了少女的脸两把,嘻声道:“叫两声好哥哥来听听,就放了你。”另外两人听了,也不怀好意的哄笑起来。
少女被人摸了脸,神情一愣,又遭人调笑,眼眶一红,极力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
金洛水本是极怕见女孩子哭的,又实在觉得那三人欺人太甚,脑子一热,居然跳了出去,大声道:“你们几个住手,太过份了!”
那四人均是一惊,眼睛齐刷刷扫过来。三个青年互相看了一眼,留下一人守着丹阳派少女,另两人提剑朝金洛水过来。
金洛水身体比脑子反应快,都跳出来了才意识到自己一个凡夫俗子,拿什么本事英雄救美,不免哆嗦起来,但仍嘴硬道:“几位三打一,还是欺负一个小姑娘,传出去像什么话,还是快快放了人家姑娘。”
又软言,“几位都是仙门名派,别为了点小误会伤了和气,以后仙家大会说不准还要见面的,那时候多尴尬是不是。”
走来的两人先还有些警觉,走近一看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便冷哼道:“你是什么东西,哪里钻过来的,也敢来管闲事。”
金洛水见两人没有与他讲道理的意思,紧张得声音都有些抖,“我路过的,你们这般行事实在不妥,还是马上收手吧,不然……我……我……”
语气实在不硬气。
两人见他吓得都浑身僵硬了,拿剑指着他,讥笑道:“不然你要怎样?”
金洛水暗暗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想让自己镇定下来,“我要和你们讲道理,我今天没带配剑出来,不然……”
话没说完,便感到一只手,把一个什么东西塞自己手里。
回头一看,末无端已不知什么时候站他身后,一听他说无剑,就从腰间取出那柄银光闪闪花里胡哨宝石乱缀的灵剑握到他手里。
金洛水心下大窘,心想要死,自己那点毛手毛脚的功夫哪里是人家的对手,没剑还有不打的由头,这下……这末无端简直来得太及时了,金洛水恨不得立即把末无端塞回灌木丛后去。
金洛水心中一时天人大战,纠结要命还是要面子,转头一看末无端那一脸坦然的样子,心下一狠,算了算了,半条命而已。
侧脸悄声对末无端说:“待会儿打起来,什么都不要管,叫阿泽护好玉儿,你们三个赶紧跑。”说完,举剑往那两人冲去。
两人见金洛水动手,纷纷迎击,两三招便察觉金洛水剑法粗陋,且毫无灵力,一人呲笑停手,看另一人戏耍他去。
那受制的少女刚见有人相助,心中本是一喜,看金洛水招式,也知脱身无望,不过又白搭进来一人而已。
与金洛水对招那人尤如猫戏老鼠,耍得金洛水头昏眼花,左扑右闪,团团转,另外两人也都看得哈哈大笑,得意至极。
忽然,一道紫光擦着制住丹阳派少女的那人而过,那人脸上笑意未收一时僵在脸上,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得左肩有些刺痛,紧接着听到背后传来什么东西轰然倒地的巨响,愣愣回头看,发现有几株粗壮的枫树被什么拦腰斩断,横七竖八倒在身后。
目光转回肩膀,才看到肩上被整整齐齐削掉一块,鲜血淋漓。那人丢掉右手的剑,跪在地上捂住伤口痛得尖叫。
这边几人刚也隐约见了一道紫光闪过,听到那边动静,都住了手往那边看去,看到那般场景,一时都懵住了,不知发生何事,只有刚从灌木丛中跨出,准备去帮忙的尤泽看了个清清楚楚。
那紫光正是从末无端手中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