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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青禾远远地瞧着,忽而却想到前世齐宁瑶出卖云柏,只为谋得元景陵青眼的模样……
倒是不知是否也想现下这般春风得意,不禁怒极反笑道:“好啊,我倒是不知什么时候这东雀阁竟是换了主子?看来我真是将你们纵的****了!”
齐宁瑶显然是也没想到今日齐青禾竟会莫名生这么大的气。
往常时候自己来她这儿不也是看中什么就拿什么,怎得今日如此气小?果然是亲娘回来了,整个人的气势都不一样了……
这般想着,齐宁瑶黑白分明的眸中便是闪过一丝不满的痕迹。
慢慢从屋中转出来,齐宁瑶状似亲热的挽上了齐青禾的胳膊道:“妹妹今儿是怎么了?怎得火气这般的大?”
声音微顿,齐宁瑶双眸之中忽是夹杂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痕迹,唇角微勾挑拨道:“莫不是在苏玟苑那里吃了落挂?”
滕氏身份特殊,乃是齐老夫人亲自抬进门的贵妾。
又因苏氏产子后一心只扑在孩子身上,故而齐宁瑶一直是养在滕氏膝下。
加之滕氏近年来愈发得势,齐宁瑶自然也更是嚣张。此时竟是对苏氏直呼其名!
齐青禾敛眉不由想到前世的时候自己闻听齐宁瑶如此不尊重苏氏时不仅不恼,反而听之任之,实在是愚蠢至极。
抬眸冷笑道:“二姐姐,你口中的苏玟苑可也是你的母亲。”
齐宁瑶一惊——寻常这时候自己一问,齐青禾定是要向自己大吐苦水来的。今日怎么反倒挑起自己的毛病来了?
嘴角上扬的弧度一僵,齐宁瑶撇嘴道:“行了吧,你就别跟我装恭孝了……”
“啪——”的一声,屋内的交谈声顿时尽数戛然。
从袖中抽出帕子擦了擦手,齐青禾连看都不看齐宁瑶一眼,冷声道:“这一巴掌,打的是你尊卑不分,目无尊长。”
随手将帕子丢弃在地,齐青禾领着幼白回了屋子。
只是在路过幼清身边时,突兀的又开口道:“若是再有人分不清到底谁是主子,那么这东雀阁以后便再也不用回了。”
一切发生皆在瞬刻,齐宁瑶还未反应过来,捂着脸傻傻的呆立当中。
半晌才像是反应过来疼一般,杀猪似的惨嚎一声,转身就要扑上去挠花齐青禾的脸。
却只听“砰”的一声,险些被那紧闭着的门板给夹掉鼻子。
东雀阁的小丫鬟们看着齐宁瑶狼狈不堪的模样,皆是颤抖着双肩,迟疑着不敢笑出声来,忍得着实辛苦。
环顾众人讥笑的目光,齐宁瑶终于是忍不住,哭着跑了出去……
坐在屋里,齐青禾看着一旁幼白那好似崇拜的目光,不觉有些好笑:“怎么?不认识你家小姐了?”
幼白傻傻的点了点头又飞快的摇了摇头,沉默片刻才道:“小姐,奴婢不知道怎么说……”
声音微顿,幼白又道:“您明明和之前看起来一般无二。可、可做事的风格却……”
齐青禾看着幼白那吞吞吐吐的纠结模样,微抿了一口茶道:“幼白,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能轻贱到我们头上去!”
一句话却是让幼白突兀的红了眼睛。
自己家小姐虽是国公府嫡女,又得国公爷宠爱,但在府中过得实在算不上畅快……
二小姐看似与小姐亲近,实则不过把小姐当做免费的摇钱树罢了。
底下的人也是看着小姐心善,愈发的奴大欺主,不将小姐放在眼里。
望着眼眶发红的幼白,齐青禾宽慰似的笑了笑。
心中却是暗道:“前世自己向来不将这些金银俗物看在眼中,故而齐宁瑶来拿什么自己从未阻止,却不想竟是被人当做理所应当。若不是今日自己早归瞧见了,她齐宁瑶难不成还真将自己这里当成了免费的珍宝阁不成?”
“只是……”幼白看着自己小姐脸上笃定的表情,迟疑着开口道:“万一二小姐去告状怎么办?”
“告状?”齐青禾懒懒的重复了一句,眉梢微抬显出一抹讽刺的痕迹:“我还就怕她不告呢!”
将手中的茶盏放到案上,齐青禾抬眸冲着幼白道:“你去将幼清给我叫进来。”
幼白闻言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为难的痕迹。
其实倒也不怪幼白迟疑,只是这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感情自然深厚。
可近些日子以来,幼清的所作所为却又实在是让人寒心。
是以,幼白终是按耐下了口中想为其求情的言语,转身到院子里将人喊了来。
便是幼白不来喊,幼清却也已然是有些坐不住了。
此时一听闻齐青禾要见自己,立时便提步跟上,拽着幼白的手小心翼翼的问道:“幼白,咱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一会儿小姐要是发起火来,你可一定要给我求情啊……”
幼白闻言不禁蹙了蹙眉,挥开了幼清的手。叹息一声道:“幼清,你扪心自问,小姐平时对我们怎么样?可你呢?”
叹了口气,幼白继续苦口婆心的劝道:“你身为东雀阁的丫鬟,却日日里往滕姨娘的熙春园跑。今日竟还趁着小姐不在,拿小姐的首饰去讨好二小姐,你这样小姐怎能不心寒?”
幼清面上虽是一副知错的表情,可心里却不由得嘀咕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眼下府里哪个不清楚,老爷可是愈发的重视滕姨娘了,与其跟着这么个没着没落的主子,还不如赶紧攀上二小姐这只高枝儿呢……”
只是这话,幼清当然是万万不敢说出口的。
低眉顺眼的跟在幼白的身后进了里屋,幼清还未站稳便是“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眼泪好似断了线的珠子一般大滴大滴的往下掉,梨花带雨的模样好似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
齐青禾却只是端坐在那里,似笑非笑的看着幼清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干嚎了半晌,还没听见齐青禾让自己起身,幼清不禁感觉自己有点儿扛不住了。
天寒地冻的,自己又为了显瘦并未穿那分给丫头的臃肿厚袄。
跪在地上的双腿好似被数万只蚂蚁啃食一般,痛痒难忍。
幼清下意识的便止住了哭声,就想站起。
齐青禾看着幼清的动作眼神顿时一凌,看了一眼旁边一直站着的粗使婆子。
那膀大腰圆的婆子立时会意,手中面棍划破虚空,狠狠地击在了幼清的后膝连接处。
只听扑通一声,幼清脸上又重现了泪痕。只是怎么看都比方才多了几分情真意切的意思。
幼白看着糊了一脸鼻涕的幼清,有些不忍的别过眼,想要求情可却被齐青禾的眼神给定在原处。
“知错了么?”齐青禾见得幼清重新跪下,这才不紧不慢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