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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够了，长舒一口气才不急不缓的回答，“没什么。”
数百年中，无时无刻不被鲜血洗刷的京城，根本就没人在意曾经的权臣李承业覆灭的故事。当然，也不排除宣王刻意压制的结果。
白灵芙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原本就瘦弱的身体，更是摇摇欲坠。
“小姐，你吃点儿吧！老爷夫人都担心死了。”
她虚弱的靠在床头，连摇头的力气都没了。**就这么撇开她，一个人走了。她独活又有什么意思？
“我的芙儿！”白夫人心疼的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娘亲知道你难过，可是人已经去了。”
她空洞的眼神早已经看不出生的期望，微闭上眼睛，发出哽咽的声音。
“芙儿，语萱来看你了。”白夫人把陈语萱领进来之后，感激的握着她的手，“你劝劝芙儿。”
昔日里见面嘴巴不停的两人，这是第二次无话可说。头一次当然是得知秦乐书死的时候。
“李公子若是知道你这样，他也不会安息。”陈语萱拿着手帕的手探过去，顺着她的脸颊擦干净断了线的眼泪。“这又是何苦呢！”
先是走了最好的朋友，又没了未婚夫，换做任何人，恐怕都挺不住。
“灵芙，你还有我呀！”她声音轻轻柔柔，“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白灵芙侧身看了看她，反手握住她的手。手指冰凉，仿佛血都是冷的。“语萱——”她只是叫了她的名字，眼睛直直的看着，一眨不眨。
看着她形销骨瘦的模样，陈语萱忍了多时的眼泪还是没忍住。“不怕不怕，你还有我。”她倾身抱住白灵芙，“你好好的就行。”
白灵芙身体僵硬着没有动，绝望的闭上眼睛。
在她的劝说下，她终于开口吃饭了。这可乐坏了白家夫妇。“语萱，真是谢谢你了！”
“白夫人客气了，灵芙是我的朋友。”
陈语萱从白家离开，寻思着去街上买些小玩意儿，下次去看灵芙的时候带上。刚好走到胭脂铺的时候，迎面遇到从里面走出来的明依云。
“没想到在这里遇到陈小姐。”依云当然不会说我就是在这里等你的。
“原来是明小姐，许久不见。”
“是啊，许久不见，听说白小姐最近身体不太舒服？”
陈语萱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嗯，现在好些了，总要过段时间才能恢复。”
听完她的答案，依云心里松了口气。她对李家出手，势必会连累白灵芙。只求她能坚强一点，别太难过就好。
依云难得心情舒畅，把买来的胭脂统统塞给明依雪，算是奖励她这段时间没给自己找麻烦的礼物。
“再有一个月你就要出嫁了，希望你继续保持。”
明依雪听见她的威胁，点头如捣蒜，连文王都不怕的姐姐，她更不敢得罪。“可是我母亲，姐姐能不能劝劝父亲？”
“对我有什么好处呢？”她可不指望王氏回来之后能以德报怨。
“明家将来注定要由弟弟正松来继承的，等到他会来，一定会感谢姐姐的宽容。”依雪是真的学乖了，说话都毕恭毕敬。
依云却仍旧油盐不进，“你这是在提醒我，斩草除根吗？”她都快忘了，明家还有个在白鹿书院读书的明家小少爷明正松。
依雪害怕的颤抖，“姐——姐——正松是我们的弟弟。”
依云一脸的傻白甜，“哦！这样呀！可我记得我母亲只生了我一个，况且，把王氏接回来，她和明正松怎么会放过我！”她仿佛是爱妹有加的姐姐，用手指戳了一下她的额头，“依雪，你不傻的话，就接受这个现实吧！”
孤立无援的明依雪靠在椅背上，“姐姐？”她看着依云要离开，做最后的乞求。
“既然是能预料到的未来，我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摆摆手，“安心待嫁吧。”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她不会再允许自己的小慈小悲，给自己在乎的人致命一击。
**头七的那一天，依云换上男装，瞒着所有人，带上蓝出了城。城外的乱坟岗上，她跪着磕了个头。
“李公子安心上路吧！”她絮絮叨叨的自言自语，一直到日落西山，这才策马回城。
“小姐，不好了！”
她刚回来，正对着铜镜解开发髻，就见小琴慌张的闯进来，“小姐，白小姐自尽身亡了。”
“什么？”依云手中的玉簪滑落，摔得细碎。“什么？”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白家小姐白灵芙自尽了。”
“哦。”她木讷的点点头，气若游丝，“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静。”
白天出城，本就滴水未进，这个消息，惊得她更是食欲全无。依云坐在床边，如同没有灵魂的木偶，呆若木鸡。
“怎么会这样？”
叶浩言摸进来的时候，她也一点儿反应都没有。“依云？”他轻轻唤了一声。
“依云？”
她侧头看了他一眼，又仿佛没看见一样，缓缓地把头又扭开了。
“你怎么了？”他猛烈晃动她的肩膀，“你看看我！”他当然是知道白灵芙对她的重要性，才不放心的过来看看。
依云靠在他肩膀上，“叶哥哥，灵芙死了。”
他抱着她，“这不是你的错。”他也只能苍白无力的安慰着，“是李承业和**害了她。”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她弱弱的嘀咕一句，“叶哥哥，我该怎么办？”
“别怕，一切有我。”
他突然不舍她毁灭般的复仇，轻怕她的后背，“把这些事情交给我来做。等我找到乐山，你们俩就离开京城，走得越远越好。”
“是，还有乐山，我得找到乐山。”
门外传来一阵故意的咳嗽声，惊得叶三把依云护在身后。
“我亲眼看见我未来娘子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这可如何是好？”
依云还算有点儿理智，拉开叶浩言，“你先回去吧！”
叶浩言立刻明白，这应该就是依云背后的帮手。“阁下既然已经来了，那就露一面吧！”
烛火照亮的一头银发，一张没有表情的脸，被半边银色面具覆盖着。
他吃惊的看向身侧的依云，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你知道自己是在与虎谋皮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