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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等到了淳于栩生辰的这日,要进宫贺寿,轻烟也特地打扮了一番,不过也只是整齐干净罢了。
她特意选了一身粉色的高腰襦裙,样式极为简单。只不过在发髻上绑了几根白色的丝带,看上去有些飘逸,倒显得别出心裁,独具一格。
今夜的寿宴,在京官员的家眷都会参加,想必各个都是费尽了心思。与其打扮的花枝招展的泯然众人,还不如自然随意。反正她此番也不过是进宫探个虚实,并不想在一群秀女里脱颖而出。
到了门口,永安见她这身打扮,眼里满是惊叹:“轻烟,你今天真漂亮!”
见永安夸奖自己,轻烟撅了噘嘴,将永安上上下下扫视了一遍,微笑道:“你也不错啊。”
永安今日穿了一件淡蓝锦袍,长身玉立地站在门口,颇有些贵族子弟的意味。
只是那一双眼睛,是氏族中难得一见的澄澈干净。
“时辰不早了,还请大人小姐赶快上轿,要是误了进宫的时辰,被有心人诟病可就不好了。”赵正德见二人还有闲情聊天,赶忙催促道。
皇上寿宴可是大事,迟到了兴许真会遭人话柄。轻烟自是清楚此中道理,拉着永安就各自上了轿子。
乘着轿子到了宫门口,轻烟一下轿子便愣主了。
今夜的皇宫可谓是人声鼎沸,宫门口车水马龙,在此之前已有不少官员带着家眷到了。
想到待会就要见到淳于栩,轻烟的心像是被人揪住似的,让人透不过气来。她的手心冒出了密密的汗,她将手捏成了拳,却发现那汗居然是冷的。
永安见她脸色有些不自然,走到了她身边,提醒她道:“别看傻了,我们可是上得了台面的人。”
听到永安说的话,轻烟想起自己曾经揶揄过他的话,嘴角终于有了一丝笑意,抬起头对永安说道:“我会的,绝不丢你的脸。”
是呀,她还有一场硬仗要打,这么关键的时刻绝对不能出错!
今年的寿宴由于邀请的人多,淳于栩特意将宴会安排到了引歌水榭。
那引歌水榭内有一环湖长廊,长廊紧围着一个小小的湖泊,湖泊中央架着一方小小的舞台,刚好方便各家秀女展示自己。
轻烟和永安的位置被排在了水榭长廊的右手边,由于官不大,两人的位置离主位距离有些远了。
此时夜幕已经降临,环湖的水榭长廊上挂起了精致的八角宫灯。
各家的秀女皆是一脸兴奋,漂亮的双眼四处张望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脂粉味道,倒可真称得上是衣香鬓影,佳人如云。
淳于栩和太后都没有到,主角没来,轻烟坐在位置上显得有些无聊,也不觉朝四周望去。
冤家路窄,轻烟刚一抬头,就看见了不远处坐着的淳于奕。他似乎早就发现了轻烟,她刚抬头就对上了他的视线。
那淳于奕还深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认识似的,端起身前的酒杯,对着轻烟遥遥举杯,笑得一脸妖孽。
轻烟狠狠地瞪了淳于奕一眼,眼神有些不耐。不过刚瞪完,她就后悔了,因为她发现除了淳于奕,他身边的那个人也正侧着头遥望自己。
待看清那人,轻烟的身子猛然一颤,撞到了身前的桌子,连带着酒杯都晃了一下,溢出了几滴酒水。
坐在淳于奕身边的不是别人,正是十八王爷淳于轩。
要说在前世,轻烟在这宫里最熟悉的人,除了淳于栩和陆凝霜,就剩下淳于轩了。
在轻烟心里,淳于轩是宫里唯一的好人。她犹记得当年她被逼要嫁到突厥的时候,只有淳于轩帮她求了情。
虽然到最后还是被驳回了,但是这份恩义她却牢牢记在了心里。她低头避开了淳于轩和淳于奕的目光,告诉自己一定要冷静下来。
见轻烟避开了自己的目光,淳于奕也不再望着她。他一转头,就看见了身边的淳于轩望着轻烟,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十八弟在想什么?”淳于奕打量着淳于轩,问道。
听到淳于奕在唤自己,淳于轩才发现自己竟然盯着一个姑娘盯得出神了。
他有些不好意思,回头看着淳于奕,眼神干净得不含一丝杂质,解释道:“没想什么,只是觉得那位小姐的眼睛好熟悉,似乎在哪里看到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为兄还以为十八弟想什么这么认真,原来是思春了。那是云南星的妹妹,名叫云轻烟,也是这一届参选的秀女。既然十八弟相中了,那为兄就帮你去三哥那求个情,让他将云小/姐赐给你。”淳于奕打趣道。
淳于轩为人单纯,被淳于奕这么一说,脸颊泛起了一丝红晕,害羞道:“九哥你就别捉弄我了,我哪里就看上人家小/姐了?倒是九哥你,从刚才就一直盯着人家小/姐不放,还连人家小/姐的底细都打听的这么清楚,我看是我给你去三哥那里求情才是。”
淳于奕等的就是淳于轩的这句话,他将酒杯重新斟满,仰头一口饮下,放下酒杯望着轻烟意有所指道:“我是看上那云家小/姐了,怕就只怕三哥不肯放人。”
“九哥这是什么话,不就是个素不相识的秀女罢了,三哥哪有不放之理?更何况,三哥一向不好女色,这些年我看他也只对映雪姐姐上心过,哪里会跟你抢什么云小/姐。”淳于轩不疑有他,自顾自地说道。
听到淳于轩提起楚映雪,淳于奕脑子里灵光一闪,似乎想通了什么,问道:“你说三哥喜欢的是映雪公主?”
楚映雪的事情在宫里是个禁忌,太后曾经嘱咐过他一定要守口如瓶,没想到还是被自己说漏了嘴。
当年淳于栩的谋划,淳于轩一概不知,他只以为淳于栩是真心爱楚映雪才对她这么好的,并不清楚这背后的****。
至于淳于奕,淳于轩一向信任他,于是也不隐瞒,实话实说道:“我告诉你,九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否则母后一定不会轻饶了我。”
“这是自然,九哥一定守口如瓶。”淳于奕心里豁然开朗,脸上浮现了一丝玩味的笑意。
引歌水榭内,一众人各怀心思,直到太监尖锐的声音响起:“皇上驾到,太后驾到,贵妃娘娘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