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宛儿被內侍拉出去行刑,心中暗暗叫苦:刚从禁室里逃出生天,难道今日要葬送在这里不成?慈爱严厉的父母、兄长,闻知凶讯该多么难过!
宛儿被按到长凳上,两个內侍交换下眼色点点头,刑杖高高地举了起来。宛儿闭上眼睛,咬着牙,眉间紧锁,**着忍受即将到来的痛楚。
“慢着”!一个温柔清悦的声音传入宛儿耳中:“板子先别打,等我的话儿。”
“是,玉夫人!”两个內侍的声音毕恭毕敬。
宛儿侧过脸看去,见玉夫人带着几个宫女从身边走过去,进厅堂去了。
“玉夫人又要救我吗?”宛儿心想,“她怎么就来得这么及时呢?从她以前的救助行为看,这绝不是偶然。想必她留意着这边的情况呢。她为什么要帮我?”宛儿左思右想,也捉摸不透。
一个宫女出来招呼宛儿进去,宛儿再次跪在了厅堂下面,她看到玉夫人就坐在叶夫人右首边。
“苏宛儿,你且详说清楚,殿下昨天夜里,是如何受伤的?”叶夫人略为不满地扫了眼玉夫人,义正辞严地问道。
玉夫人的视线也落到宛儿脸上,不同的是:她神情温柔,眼睛里也没有探询,而是带着了然的微笑。
“殿下…他不小心……碰到了胳膊……”
“殿下好端端的,怎么会碰到胳膊?!再说,要你这贱婢何用?!”叶夫人音量猛然提高,简直有点怒不可遏了。她义愤填膺地说完这些话,余怒未息地转脸看向玉夫人。
“玉妹妹,你我进宫以来,这样的事情可是闻所未闻!不严肃惩戒,姐姐如何立威?若宫里上下都有样学样,谁都敢怠惰大意不尽心!玉妹妹讲情,姐姐自然不能不给面子。可若不惩治她,日后姐姐还怎么发号施令压服别人呢?!这倒真是让姐姐为难了。”
宛儿心中已拿定主意,她说:“叶夫人,玉夫人,宛儿犯错,岂有不咎之理?宛儿自请惩罚,愿意到浣衣局做苦力谢罪。还望两位夫人恩准!”
“到浣衣局?”众人面面相觑,眼中有些幸灾乐祸的神情。
浣衣局在宫外,跟彰乾宫颇有些距离,宛儿若到了那里,郦允晟肯定是鞭长莫及,也算暂时拔掉这颗眼中钉了。
叶夫人眼中的神情纠缠了片刻,转脸看向玉夫人:“玉妹妹,宛儿自请到浣衣局受罚,你的意思呢?”
玉夫人看着宛儿,眼眸中又带上了那种了然的笑意,停了会儿,她说:“不罚宛儿,叶姐姐难持家管事。既然她自请受罚到浣衣局,那就让人送她去吧!”
看着宛儿离开,厅堂上的气氛无端轻松了好些。众人如释重负地聊天说笑,如欢快的小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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郦允晟下朝回宫,吩咐內侍说:“把我的午膳送到宛儿房里,我去那里用膳。”
內侍面露难色,结结巴巴地说:“这……殿下,宛儿姑娘不在宫里了,她今日被罚到浣衣局做工去了。”
“谁罚的?!”郦允晟嗓门提高了,声音里含着掩饰不住的怒气。
“这个……奴才不清楚,好像是两位夫人……”
郦允晟立刻转身往金风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