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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2022-10-27 23:04:40作者:未知主角:未知

说起师尊闭关一事,还要从天山派刚刚重出江湖之时说起。 十年前,那紫衣少年将众位江湖人士邀至庶云山颠,众人在惊叹于庶云山中奇异景色的同时也不免心存疑惑,为何如此人丁稀少却实力雄厚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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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师尊闭关一事,还要从天山派刚刚重出江湖之时说起。

十年前,那紫衣少年将众位江湖人士邀至庶云山颠,众人在惊叹于庶云山中奇异景色的同时也不免心存疑惑,为何如此人丁稀少却实力雄厚的门派在历年来都未曾耳闻,而今日却大张旗鼓的出现在面前,这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

其中自然也免不了那些有心计之人的猜疑。

“先是盟主失踪,而后各大门派元老又相继被西域贼子偷袭,还未过许多时日这紫衣小娃儿又突然跳出来助我们除去外患,说是对这武林盟主之位毫无兴趣,恐怕难以令人信服啊。”玄剑宗宗主赵康捋着花白的胡须,面对着一位五大三粗,背上背一把金刀的大胡须男人说道。

“哼,老子可管不了这么许多。反正盟主失踪了,寻也寻不到,应该快快召开武林大会选举新盟主,我这把金刀也好久没开过荤了。”大胡须男人仰头灌下一大壶酒,粗声粗气地回答。

“呃….那玉掌门怎么看…?”赵康望向一位正在与弟子交谈着什么的翠衣男子,试探性地问道。

“答案不是很明显吗?”翠衣男子淡淡地回望了一眼:“这天山派招式新奇,讲究身行俱巧,内力与招式相辅相成,近乎于完美的融合在一起。如若他们真要作甚手脚,到时交起手来,不是夸大其词,就算玄剑宗宗主,狂刀门掌门,我碧波谭谭主玉琮珊联起手来也至多打个平手。”

“这…这倒也是,如那唐门并未没落,重华宫未退出江湖的话…”赵康深深地叹了口气:“但愿武林能躲过一场腥风血雨啊。”

天山派师尊,也就是紫衣男子——琅嬛自然是知晓这些。他的确无意再次踏上江湖,只想带着自己的门徒在这庶云山上勤修苦练,静养心性,避开那纷乱世俗之地。只是,天不遂人愿,他一次下山历练时发现了被一群身着异装之人围攻的男子。男子浑身浴血地持剑硬撑着,面色青黑,看来是内伤外伤交加。原本琅嬛也不愿去管,只是那双锋利的眼眸中透出的坚韧与决心让他不由得停下脚步。行动先于思考,回过神来那异装人便已经横七竖八地倒下了。无奈,帮人帮到底,送佛送到西,他好心救起他并助他恢复…

没想到,竟日久深情….

“我究竟该如何做呢…”有些苦恼地扶额,琅嬛坐在房中,想着该如何解释武林盟主为何会在他这里,自己又为何这么清楚那些西域人的弱点…

琅嬛与重华宫宫主素来交好,和未曾涉足中原的西域教会青衣教教主更云束也是好友,或许可以以重华宫的威名让六大派信服,但如今青衣教内乱危在旦夕,重华宫又已退出江湖,看来天山派再无清静之日了。

“来了为何不愿进屋?楼盟主。”琅嬛抬手为自己斟了一杯清酒,刚饮一口还未来得及下咽,身体便落入了一个结实的怀抱中。下巴被轻轻抬起,一双唇覆了上来。

良久,侵占口中的柔软物体终于退了出来,琅嬛低了低眸,别过头去掩饰自己酡红的双颊,忿忿地抱怨:“堂堂武林盟主竟做这等…这等…龌龊之事,知不知羞?!”得到的回答却是更令人**焚身的一记深吻。

“琅嬛,还责怪于我欺骗你之事吗?”黑发黑眸的俊朗男子温柔地拥着他坐到软榻之上,轻声问道。

“那是必然。我本无意介入江湖纷争,而你却硬*着我卷入这场是非!”琅嬛挣开楼朔的臂膀,理了理凌乱的衣衫,低沉的声音满是愤怒。

“为达目的,某些无伤大雅的手段是必须的。”楼朔淡淡回答,似乎并未觉得自己做错了些什么。

“无伤大雅!?或许你是坐稳了这武林盟主的宝座,但我们天山派却必须结束这几十年的平静换来无休止的纷争,还落下个吃力不讨好的下场,你知道那些江湖中人是怎样猜测的吗!”琅嬛闻言,更加愤怒。

“我自然会想众位豪杰解释。”

“楼朔…就算你对得起全天下,却惟独辜负了我…!”

见楼朔沉默下来,琅嬛恨恨地指着门外吼道:“滚出去。从此再不许出现在这庶云山上!”

楼朔一言不发的离去。

此后琅嬛便开始闭关。

穆青曾听更云束说过,琅嬛爱楼朔,只是一人无心纷争,清心寡欲,只想清清静静安安稳稳过上一辈子,一人却胸怀雄心大志,一身霸道功夫,有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狠厉。就像翱翔于苍穹的飞鹰与山林花间的莺鸟,虽不至于互相为敌却也无相守的可能。

云束与天霄,大概也是如此吧。

穆青寻唐飞无果,却也听说了那位白衣男子的事,按照店家的描述,与那白衣男子一同的普通少年应该就是唐飞。某客栈的掌柜透露,唐飞那日与那名唤「玄磷」的白衣男子一同出去,时隔不久,玄磷竟带着满身是血的唐飞回来,还吩咐店家去抓了些药材。穆青觉得唐飞并不会出什么事,按店家的描述那玄磷也不是恶人,何况还替他疗伤熬药。关键就在唐飞能否赶在师尊出关之前回到门派,不然,一向敬重师尊的天霄定不会轻饶他。

眼看出关之日在即,穆青只得先一步回到庶云山,将唯一一线希冀寄托在紫涣身上。

对于师尊突如其来的闭关,那时不过十几岁的穆青并不明白。风风雨雨数十载,现在的穆青却心如明镜,琅嬛毕竟还是爱他,在断绝自己的退路后还不忘留给楼朔一席余地,不然他也不会邀请各大门派来到庶云山。或许是害怕再次背负伤害,又或许只是琅嬛想找一处清净之地静观其变,穆青不敢胡乱猜想,只知当日将掌门之位传与天霄时,那副疲惫的模样还是穆青三岁入门起都未曾见过的。

不过这位武林盟主倒还懂得报恩,将天山派捧得天花乱坠,原本名不见经传的天山派一飞冲天,直接当上了当今武林第一大派,不过好在自己很清楚这位现任掌门的性格,师兄向来不问世事,恪守门规,虽然拥有一身堪舆师尊媲美的武艺却从未曾想过什么称霸武林,一统天下之事,都说男儿有雄心壮志,但他却过于拘泥规矩道义,也忍不下任何背叛与利用,所以才会误杀自己至亲之人。

云束比任何人都了解师兄,所以才不愿伤害他,独自背负下了一切罪责吧。

“师弟。”

穆青猛地回过神,见翔天霄紧皱着英眉,有些疲倦地回道:“师兄,紫涣去追查唐飞下落,允诺师尊出关之日必返,请师兄不必焦急。”

翔天霄闻言,捉起穆青的手,灌注了些内力进去,眼见苍白的脸颊有了些许好转,说道:“奔波几日,舟车劳顿,你先回房歇息去吧,他们若能在师尊的出关大典上出现,我便不治他们的罪,不然…”

翔天霄没有说完便径直离开了。穆青眯了眯双眼,心中叹道:你果然还是在乎你这唯一的徒儿的…

清风镇的某客栈中——

凌紫涣正在慢慢调理唐飞紊乱的真气,他忆起自称阿翔的武夫在听到他们七日之内必须回师门时,面露神秘地对他说:

“唐兄弟已无大碍,只是内力紊乱尚且昏迷着,你将他带回清风镇慢慢调理几日便可痊愈,记住,百花谷,我与玄磷及重伤之事切勿再次提起。”

紫涣虽不解为何,但他也应允下来,毕竟那两位也算是唐飞的救命恩人,且自己还误伤了好心的阿翔,所以心中难免有些愧疚。

半日下来,唐飞终于悠悠转醒。

“大师兄!!你终于醒了!?”凌紫涣兴奋地捉住唐飞的手,喜悦之色显露在脸上。

“…紫涣…!?你…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哪里…”唐飞坐起身,按了按阵阵发疼的额头,见在身边的竟是自己的师弟凌紫涣,不由得惊讶道。

“这…掌门发现你逃脱怪罪于我,师傅替我说情,答应了掌门师尊出关之日前必须把你带回庶云山…我与师傅兵分两路前来寻你,就见到你烂醉如泥地倒在店门口,便找了间客栈先安顿下来。”紫涣嗫嚅道。

“原来是这样…我只记得自己在清风酒楼喝酒,原来是喝醉了啊…怪不得什么都记不得了…”唐飞没有起丝毫疑心,他起身倒了一杯茶解酒:“这清风酿果然名不虚传,后劲足,性子烈,真是好酒,好酒!”

“大师兄,你在清平镇有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或人吗?”紫涣试探性地问道。

“有趣的人倒是很多,不过都未曾问其姓名,更不曾深交。”再次饮下一杯茶,唐飞的眼底闪过一丝异样,虽然一瞬而过,但仍被凌紫涣发现了:“此次我是专门为酒而来,也没心思去多管些闲事。”

见自己师兄如此说道,凌紫涣在长长舒了一口气的同时也不禁疑惑,虽然重伤已经痊愈但记忆却遗失了,按道理说没有哪种武功有这种后遗症,况且听来忘却的也只有在唐飞来到清风镇之后的事,实在是奇哉怪也。不过回想起百花谷中的药庐,玄磷那一身毒,凌紫涣也不难猜出真相了。

只是那眼神…紫涣感觉有些异样,但也说不上是为什么,便也不再去追究了,他拿起放置在桌上的长枪,往身后一背,说道:“明日便是师尊出关大典,大师兄,我们得赶路去了!”

“紫涣,对不起,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唐飞敛下眉,语气极轻,似乎并不想让对方听见。

凌紫涣身影只是一顿,便消失在了关紧的门后。

来到客栈门口,一股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

青色的天空中浮上几片乌云,春天的雨不如夏天一般狂暴,也不像秋天的雨带着阴冷,淅淅沥沥说下就下,毫无预兆。细长的雨点密密麻麻却不刺人,飘过的那几丛乌云也像棉花般柔软,陈杂的暗灰仍是透着几分温朗的暖色。

春季一向是温柔的季节,温柔的雨帘,温柔的阳光,温柔的花草树木,温柔的……这种温柔令唐飞流连忘返。庶云山上虽不寒冷却常年积雪,初来乍到的唐飞的确曾对那一片银白的晶莹世界赞叹不已,但不过一年不到的时间,便觉得有些单调了。唐飞对山下那花红柳绿的天地并没有什么过深的感情,毕竟流浪七年的他早已尝遍人生苦痛,不过想来也是,会拜入那天山派的不是尝尽苦头,想求一清净之地,栖身之所,便是冲那天下第一的名号。

而唐飞就是第一种人。

或许是因为突然下起雨的原因,街上的人流少去了一大半,这也正合唐飞与凌紫涣的心意。他们架起马在街道之间飞驰,在经过一家名为“清风酒楼”的酒楼前,唐飞「吁」地一声停下了马,一双浅褐色的眸子变得幽深起来,凌乱地不知透露着什么,紫涣也一道停下马,望着全身上下莫名散发一股忧伤的唐飞,他抿了抿薄唇,埋头冲进雨中。

“别了..永远...”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酒楼,随即,便调转马头追了上去。

唐飞心中十分明了,这一去十有**是再也回不来了。师傅的性格他十分清楚,这次的出逃正好触了他的禁脔。他也并非害怕责罚,只是心中的苦闷与疼痛远比身体上来得更加强烈。脑海中的那一段空白,他宛若抽丝剥茧般小心翼翼地保存着,潜藏在那块谁都未曾触及的禁地。哪怕那只是一段奇异的空缺。

“谁都不可能填补那空白,谁都不可以。”他这么对自己说。

那个人,站在「君子堂」的窗前,沉默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他伸出白皙的手指,缓慢地描绘着那在细雨中逐渐模糊的轮廓。薄唇轻启,却未发出一丝声响。

“你真是个自私的家伙。”身旁的武夫淡淡说着:“夺走原本属于他的东西,将其据为私有。”

他不回答,带着微凉雨滴的风吹起他的衣袂,雪白的纯净凌乱了暗色的空气,也凌乱了彼此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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