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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间走过三年,孝珠在这三年里逐渐成长起来,全身上下充满了古代淑女的气韵。原来教她识字的钱先生依然担任她的西席。自从发现了孝珠的天分后,钱先生就立志要将孝珠教育成大清闻名的才女,可惜孝珠不肯跟他合作,基本汉字认全后说什么也不肯跟他学诗词,成天只对着‘奇淫巧计’之类的杂书感兴趣,让他颇为苦恼。
孝珠不是不体谅他望徒成名的心思,只是要她浪费时间学看来派不上大用场的诗书,她不认为有那个必要。为先生着想,想要解除聘任,他却不干,仿佛认定了她一样,非要赖着等她回心转意,所以师生关系一直得以维持,只是转教棋画方面的知识,孝珠也只好随他的便。
三年里因为守孝的关系,索绰罗府跟别府交往减少,偶尔的应酬也是男人们公事上的交际,没有女眷什么事。除了年节要去索绰罗本家拜年而认识的几个本家的同龄人外,基本没交到什么朋友。
虽然朋友少,日子却也不无聊。与孝珠整天待在府里不同,梓扬他们四个每天都要出府到位于帽儿胡同的族学里学习八股和骑射,不定时会带些新奇的小玩意回来给孝珠。于是孝珠每天里等哥哥们下学后就去他们房里淘换这些,就算没有东西,听听他们说些市井闲事,也蛮有趣。
不时会从他们口中听到陶瑞人名,问过才知道,这人就是三年前出现过的小白脸,跟他们同是赫舍里氏,属于远亲,据说还是京城第一才子,满洲人的骄傲,很得康熙皇帝喜爱,已拔为太子伴读。这时孝珠有些疑惑,记忆中第一才子的名头不应该是纳兰容若的吗?怎会变成陶瑞?
于是向哥哥们讨来容若和陶瑞的诗词做比较。一看才知,那家伙居然把人家未及发表的词作全部公开,还是以自己的名义,怨不得能取容若而代之。
而且不仅文治‘出色’,武功亦是不凡,前儿御前骑射比赛,远远落下大他三四岁的射手,稳稳夺得魁首,很是出了一把风头。孝珠不由心想,果然没有白白穿越一场。
三年没见那人,初始时强烈的老乡情已随着时光的前进,越来越消散。不消散又待如何?一开始时不相认,待人家名头越来越响了才巴巴地跑去说:“嗨,还记得我吗,我也是穿越来的!”难免有攀龙附凤之嫌,岂不遭人质疑,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自己想着心事不免有些个走神儿,没听见梓泽在跟她说话。待发现他嘴在动,忙忙然回过神儿:“啊?你刚才说了什么?”
梓泽见状,只能无奈的飞白眼,明明这丫头比自己都小,成天什么事也不用她操心,舒舒服服地养在府里,哪来那么些个心思,动不动的就跑神。肚中腹诽着,面上却了解的重复一遍:“我说,刚看见贤珠在花园里玩大哥淘换给你的玉石棋子,怎么跑那丫头手里去了?”
这个贤珠是她们的堂妹,上次二叔母钮祜禄氏幼蓝介绍过的小姑娘。很难想象那狡猾大猫形象的二叔也有了闺女,他自己给孝珠的感觉都像孩子呢,不过算算年纪也不小了,在清朝来说不算离谱。
贤珠大概是并了二叔二叔母的优点长成,从小就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儿,可能因为母亲的缘故,在府里并不受待见,因此总是一副怯怯懦懦的样子,再配上她那美到祸水的容颜,弱弱的可人疼。
这样的表情,只要男孩子看了,全身一定充满保护欲。孝珠不是男孩子,看了同样充满保护欲。
就在她充满保护欲的瞬间,一块胶皮糖,吧唧一下黏在了她身上,至今想甩也甩不掉。
“哈?就、借她玩两天啊!”仍然保持着跟梓泽吵嘴的习惯,可是这样的问题不知道重复过多少次,却每每都让她底气不足。
露出个懒得理她的表情,说着风凉话:“是啊,玩着玩着就收到自己屋里去了,”说到这里语气一变,带着痞气,“你倒是大方了,哪天也借我几样玩,有借无还那一种!”
明明讽刺的语气,听了也不能还嘴,她也不知道事情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
明明只是喜好出奇的相同而已,不是吗?
第一次的时候,是额娘给她打了新首饰。因为那时贤珠刚好在场,不好意思只顾自家,额娘遂让贤珠从中挑选一件。
记得当时小丫头转动着黑曜石般的眼珠子,看了几圈下来,还是一副不知道该选哪样的左右为难。过一会儿还拿不定主意,便主动让孝珠先选。她当时只觉得妹妹这么小就懂得尊长,真是很不简单,怕挑到姐姐最喜欢的就让姐姐先,颇有孔融让梨的风范。
因此没有多想,同样看了一圈下来,很快便选中了其中民族风味颇浓的一款手镯。哪知她刚从众首饰中把它挑出来还没带上,一旁站着的贤珠就凑上来,伸出一手抓住手镯的边框,貌似很欣赏的上下打量一通,然后面对着她,面露祈求的神色,小心翼翼地问:“贤珠可不可以选这个?”
只不过一件首饰,给就给了。当时的这个想法,现在看来不知道是对是错,谁能预想她会越来越离谱?
之后几次一起挑礼物,也总是她先选中之后,东西被贤珠拿走!等到她变聪明了,开始选一些自己并不是最中意的物品想要蒙混的时候,贤珠居然也不上当,自己就能从中选中孝珠应该最中意的。
重复了无数次,孝珠很无奈的安慰自己,好吧,你真是好命,穿越时空这种事让你遇到不稀奇,稀奇的是,穿越时空之后还能遇到喜好出奇相似的人做姐妹,真是好福气!
甩甩头要把让人郁闷的想法从脑海里赶走。无数次心里告诉自己,我是大人,左右不过是些小物件。
“姐姐!”
声音太天使了,让人听来总带着点不舒服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