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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筱月和蒙声还真是天生的死对头。许久不见,在进城时给碰上了。
蒙声的车要进,陆筱月也要进。原本蒙声要快一步,先进城的。
陆筱月非要车夫把车堵到她前面去。
若换了旁人,谦让是美德,就让她进了。蒙声也打算让路,可一听到是陆筱月的声音,哪还肯让。
城门口的守卫见两人都是不能得罪的,也不知如何是好。
闲云下车同七巧理论,“明明是我们家的车走在前面,你偏要赶上来抢。你今儿是碰到谁都要抢呢?还是单看到了是我康宁侯府的车才抢?”
七巧被堵得哑口无言。
坐在车里的陆筱月听了火冒三丈,直接撩了帘子下车。
“你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抢!我家的车走得快,赶在了你前面,这就叫抢?”
真掉价!
蒙声在心里鄙视道。
撩开帘子,蒙声对闲云说:“闲云快上来,她们要先过就让她们先过好了。”
陆筱月一拳打在棉花上,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现在过也不是,不过也不是。
于是气急败坏地上了车,却久久未动。
蒙声轻笑一声,说:“既然陆姑娘不走,那我们可就先行一步了!
“哦,对了,陆姑娘可别等我们一走,您又赶上来了。”
陆筱月在车里气得五官都扭曲了,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是姑娘有办法,叫她有气也撒不出来。”闲云崇拜地望着自家姑娘。
蒙声得意一笑,“我本就不是大气的人,她硬要冲上来受辱,便是看在多年邻居的情分上,我也得满足她啊!”
陆筱月心里恨蒙声,凭什么她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女子却处处都要压她一头。
蒙声跟着陆少言他们整蛊老师,可老师也舍不得骂她,还说什么她活泼好动,聪慧有加。
自己那么努力,老师却看不到。
凭什么她犯了错所有人都要包庇她,受了伤所有人都要关心她。
她明明一无是处,可所有人都喜欢她。而自己明明比她优秀,却没有人看到。
难道就因为她是嫡女,而自己是庶房的女儿?
她不甘心!
蒙声不过出身比她好,她就不信,蒙家能护她一辈子。
她就不信,像她那样的人,还会有人敢娶。
总有一天,她会让蒙声在她面前放下尊严,哭泣求饶!
蒙声回到家,立刻把平安符一个个发下去。
王氏进府没两年,收到平安符的时候感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
蒙声笑问:“大嫂是不是不喜欢呀?”
王氏像抱孩子一样半抱着她,“没有,大嫂喜欢得很。阿声有心了。”
蒙声乖巧地把头埋在她怀里,娇俏地说:“大嫂,这平安符三年换一次。哪怕三年以后我嫁人了,也会给你求。”
王氏被她逗笑了,捏着她的鼻子说:“小丫头长大了,想嫁人了。”
蒙声叹了口气,说:“我也想嫁人啊,可是谁娶啊!”
王氏被她这么一说,也忧心起来。
蒙声从小被惯得无法无天,像男孩子一样调皮。京城的人说到她都是摇头,便是她待字闺中时听到蒙声的名号也是皱眉,不明白怎会有这么不守礼制的姑娘。
直到与她相处以后才知道,这个姑娘哪里是外人说的那般一无是处。
她的聪慧之处,只怕京中少有人能与之比肩。
可那些权贵人家的夫人,喜欢的都是温婉大方,乖巧懂事的媳妇。像蒙声这样的,的确难找人家。
王氏安慰道:“你也别急,我让你大哥给你留意着,有合适的,就见一见。
“再说了,你跟陆小世子青梅竹马的,你担心什么。”
蒙声笑了,“陆少言?什么青梅竹马,我跟他是纯友谊。他要对我有意思,还不早来提亲了。”
“那你可有心仪的人?”
蒙声想了想,摇头,“没有。”
王氏叹了口气。
蒙声在这边愁嫁,靳时身边却是美人环绕。
看着靳时黑透了的脸,太子哈哈一笑,挥了挥手:“都退下吧。”
待人都走完了,靳时才道:“你说有要事,我才来的。若你的要事是饮酒作乐,那我就不奉陪了。”
太子放下酒杯,“我不这么说,你会来?
“你知道你为什么现在都没娶着媳妇吗?就是因为你太自律,对谁都一样,冷着张脸,谁敢嫁给你。”
靳时云淡风轻地回击:“你不也没娶。”
太子也不生气,“这不一样,我至少已经知道我要娶的人是谁了。
“你呢?只怕想都没想过要成亲吧!”
靳时想起蒙声,端起酒杯,掩去唇边的笑意,说:“想过,而且,我会娶她。”
太子一脸不可思议,“万年铁树居然要开花了!说说,是哪家千金啊?”
靳时睨他一眼,“你只管准备份子钱就行了。”
太子见他不想说,也不再问,但是等靳时一走,就立刻招人进来,“去打听打听靳世子最近跟哪家姑娘走得近。”
“是。”
靳时哪能不知道太子的脾性,好奇心比天还大。不过他也没打算故意隐瞒,他要查,便任他查吧。
蒙声从王氏的屋子出来一个人去了王府。
却在王府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靳时。
一大股胭脂味扑鼻而来,蒙声掩了掩鼻子,难以想象靳时这种洁身自好的君子也会去喝花酒。
不过也是,他是太子亲信,进来官员走动得频繁,难免应酬多。
蒙声今日也给靳时求了平安符,就当是感激他前两次帮她。
于是蒙声拿出两个平安符,说:“靳世子,这我去静安寺求的平安符。
“你帮了我两次,也不知道怎么感激你。
“你又什么都不差,只能送这个给你了。
“礼轻情意重,你别嫌弃。
“还有一个是阿媛的。”
天色昏暗下来,靳时久久未动。对面的小姑娘抬头和他对视,露出雪白的脖子,上次受的伤已经好了,一点痕迹也没留下。
她的眼睛像星辰,一点一点把他的理智吸走。
他倾下身,淡淡地问:“蒙声,你对我怎么就这么客气呢?”
“啊?”蒙声睁大了双眼,没明白他的意思。
靳时像是醉了,借着酒意,他一把拉住她的手,再问一遍:“蒙声,你对我怎么就这么客气呢?”
蒙声抽出手,看他和平时不太一样,以为他醉了,于是顺着他的话说:“没客气,我真没客气。
“你还能走回去吗?要不我叫个人出来接你吧。”
靳时笑了,“蒙声,我没醉。”
蒙声忙点头,“没醉没醉,你就是喝多了。
“我还是叫人来接你吧。”
“蒙声,我真没醉。”靳时强调一遍。
蒙声仔细看他,然后尴尬地笑了笑,“你刚刚跟我二哥喝醉之后一模一样。”
靳时抽过她手里的平安符,说:“阿媛的那个等她回来我会交给她的。”
蒙声蓦地想起靳媛去洛阳了。
突然瞥见靳时的耳根红彤彤的,原本要走的蒙声眨着大眼睛,问:“靳时,你刚刚是在调戏我吗?”
靳时顿时黑透了脸。
蒙声又问:“你先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靳时望着她。
他虽然喜欢她,可他知道蒙声现在不过是为他先前的举动扳回一局。
于是他没说话。
蒙声再问:“靳时,你是不是喜欢我?”
靳时想都没想,立刻否认:“不是。”
蒙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