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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十九岁那一年,离家去外地上学,母亲正是拎着一盒绿豆糕和半打糖花,送她到车站的;也正是这一年,病毒入侵,丧尸围墙,她苟延残喘的过了大半年,最终被抓入实验室。
如此一呆,便是十年。
这样生不如死的日子,因为有着期盼,就算漫长,也可缓缓度过。可是后来,他们将躲了许久的父母也抓来,注射上病毒,想象着他们如她一般不一般,只是没有,父母只是普普通通的人,病毒侵体,立刻狂化,狰狞盲目、嗜血无情……然后,就被他们活活打死,尸骨无存……
思及此,她率先斟上酒,对着虞云辛举了举杯,便一饮而尽。
多久没有尝一口酒,那种辛辣,纵使混着微甜也呛的人泪盈眶,更何况是她本已盈泪的眼,顿时一行清泪落下,无声的垂落在酒盏之中,缓缓不见。
她面不改色,指尖轻启,挑下那行泪痕,缓缓抬头对着虞云辛笑道:“大姐的酒甚好。”
“六妹妹,倒是痛快。”虞云辛微愣,似是被她那一行泪骇住,听她所话及那自然的举止,不由将脱口的话咽下,转了个弯道。
喝酒便喝酒,不谈伤心事。
是以,一个不问一个不说,就那么斟着一杯又一杯的酒喝着,一坛过半时,虞云寰便有些微醉,那一双眸甚是空洞的瞧着虞云辛,缓缓的笑着。
“大姐,女子从军不容易吧,有没有一刻后悔?”
“没有,人之当世,必有她生存之道,我觉得此便是我的道,是以不悔,也从未有过悔意。”虞云辛似没想到她的问题如此,有那么一瞬的愣,可是这种愣并不足一秒便被笑意及郑重代替,她瞪着闪亮的眸瞧着虞云寰,一字一顿的说道。
“的确,也许那也是我的道,自是该经的一劫吧。”也许话题的开启便是一个意想不到,虞云寰也同样没有想到虞云辛的回答如此,是以敛下笑的脸容更甚呆滞,就那么木讷瞧着虞云辛许久,才微扯一抹说不清什么韵味的笑,缓缓说道。
“六妹妹……”
“大姐,今日便到此吧,来日,我们再饮,还望大姐莫要吝啬你的酒就好。”瞧出虞云辛似要深谈细说的模样,虞云寰笑而阻绝道。
“好,六妹妹一句话,姐姐必定奉上好酒,那六妹妹早些歇息。”说罢,起身离开。
虞云辛真是好性子,她好喜欢这样的人,不悲不怨,也无半点忿忿不平,生活的理所应当又努力奋发。
而她……
这一番的醉酒并未酣睡到天明,再次醒来之时,已是夜半三分,如削弦月弯弯悬挂,透露少许光芒入室。
桌上还摆着零散碗碟,和两个酒盅,她瞧此,才忽然想起今晌的那一壶酒及小点,一时间清醒的头又有些发蒙。
她未做什么出格或不妥的事吧。
罢,虞云寰摇摇头,嘴角扯出一抹笑,手指揉了揉因饿而时不时咕噜咕噜作响的肚子,起身下床。
夜下的寰园更是一番别样风情,水波莹莹,似乎透上诸多光斑,随着偶来的清风,粼粼闪闪,走过桥,上了路,一直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