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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以后,我便不再迟疑,立刻收拾了东西,准备启程。准备差不多之后,我就来向沙璟辞行。
沙璟看见我过来,就向我打招呼,问我有什么事。于是我说明了我的来意。沙璟本想多挽留我几天,待沙族重建工作一切步入正轨再作打算的,但此刻见我心意已决、如此坚定,便不再过多阻拦,只道:“那好吧,就随你去吧。不过,轩儿,寻找她们就全拜托你了啊……”说完深情又变得激动起来。
我说:“好,放心吧,她们也是我的亲人,我一定会找到她们并把她们带回来的。”说完,向沙璟致了个礼,便走了出去,拿了包裹,踏上旅程。
离开了沙族以后,我沿着南陵河一路往西而上,经过了几个小族落,终于二日后抵达了叶族。叶族是一个比较强大的族落,从他们的族落布置和装饰就可以看得出来。各种鲜艳的条纹符号,遍布房屋等建筑物之上,锋利的长矛雕刻在一个巨大的柱子上。一看就知道,这个民族带有很浓厚的侵略性。然而,他们这里的风俗习性和衣着服饰似乎却和南岸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我小心地走在路上,自然不敢掉以轻心。在这个陌生的地方,还是提高些警惕性为好。走了一会儿,发现身体已经相当疲倦了。也是,经过这两天的长途跋涉,不说脚早就要废掉了,肚子早就饿到不行了。再这么饿下去,没等到我找到沙米她们的消息,就提前饿死了……于是我找到一个店家,准备先填饱肚子再说。
店家过来了,我要了一碗清汤面。他问:“您还要点别的什么吗?”
我说:“不用了。谢谢您!”
“好呐!”他说道:“咦,听您这语音,不像是本地人吧?”
“嗯,我是从对河过来的,来探探亲……”我小心解释道。
“这样啊……也是,每年都有好多对岸的人过来我们叶族探亲呢!当然,我们这边也常常有人去你们那边探亲。唉,要不是中间隔了条河……你说要是没有这南陵河该有多好啊!不过,要是没有这河,我们也都活不了喽!”他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跟我寒碜。
“嗯嗯……”我配合着他的话说:“就是就是啊……呵呵。”
“不过啊……”他说得更加投入了,感觉就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战乱,如果没有族系间的斗争,就不会让这么多人流离失所了啊……”
我一听,这店家还真是明理人啊,琢磨得还挺透彻,但是他也知道,有些东西,说说可以,但是不能改变。至少,对于大多数的平凡人来说,这一切都是无可奈何的,他们能够做的,仅仅只是苟活着,或者等死。
“哦,您的清汤面来咯!给!您小心别烫着……”说着把面放在了桌子上,刚准备离去,我就叫住了他,问:“店家,能不能向您打听个事儿?”
“什么?您尽管问!”
“这样的,其实呢我以前也是叶族人,后来就像您说的,因为战乱,父母带着我逃到了河对岸的贤族,十多年了,我都一次没有回来过。后来我父母死了,我无依无靠,所以想回来寻一寻我的亲人。刚刚跟您聊天,感觉您知道得挺多,也挺热心,所以胆敢冒昧地向您询问,希望您不要见怪!”
“这哪里话……我怎么会见怪呢!您尽管问,您要找谁?您还别说,虽然咱叶族也算得上是一个大族,这南陵河两岸还找不出一个族比咱叶族大的,但是偏巧,我从小到大都生活在这里,都这里的人和事都再清楚不过了……而且我这人很好客,喜欢跟外人打交道,开这家小店就是为了结识更多的朋友,所以这些年来也认识了成百上千个外族人,多多少少也了解了一些族系间的事情。好的坏的,都知道一点儿。哈哈……”说完,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这笑声让我感觉很纯净,很无邪。
“那真是太好了!真看不出来,原来您这么渊博啊!”我稍带恭维地说道,不过,也算是出自内心的。
“哪里哪里……您过奖了……对了,您要找什么人?叫什么名字?”他终于不再夸耀自己的“丰功伟绩”,进入了正题。
“呃……这个人叫……叶浩然,不知您认识不?”我缓慢地说。
“叶浩然?!”这个人突然一下子惊呆了,当听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他的神色之慌张,一眼就看得出来。他突然把我拉到店里面去,关上门,问我:“小兄弟,你……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我……我就是我啊……”
“不要跟我装了,你直说吧,一个外族来探亲的人,能知道叶浩然这个名字的,恐怕就只有你一个了。”
“此话怎讲?”
“你先说你到底是谁!”
“好吧……实话实说,但是您得答应我替我保密。怎么样?”
“好!”
“叶浩然其实是我二伯……”我真诚地说道,不带一丝掩饰地。
“亲二伯?”他疑惑地问我。
“不是,是跟我父亲结拜的兄弟,比我父亲大,所以我称他二伯。”
“这样啊……那你的父母是?”
“呃……很抱歉,家父家母的姓名我还真不知道,打从我一出生,他们就离我而去,一直是我二伯在养育我,所以……”
“哦,这样啊……小兄弟不好意思啊……那你说一直是叶浩然在抚养你,也就是说,你这几十年来一直都跟他在一起?”
“不是几十年,是十六年。”
“哦,十六年……那你们在哪里呢?”
“贤族。”
“啊!原来在贤族,我们早该知道的。”
“呃……知道什么?”现在却换成我变得困惑了。
他摇摇头,说:“没什么……”
“对了,”我突然想起什么,对他道:“你不是说你知道叶浩然么?那说说你都知道什么?”
听我一说完,只见他突然不出声,过了一会儿之后,他竟然大笑起来,说道:“叶浩然啊,他啊,我都知道……所有的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