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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两夜雪之后,北风一吹,屋檐下结起了冰棱子。
陈婆子从厨房扫了一些火灰,回小屋里点着了木炭,才升起一些暖气。
这木炭是她自己拾柴烧制的,柴火煮饭用,未烧尽时取出来,用瓦瓮闷着,就成了顶好的木炭了,就是不够烧,陈婆子每日得去郊外拾柴,来来回回就是半日。
“做完这几个绣件,我就拿去绣坊交付,咱们就能领一百文工钱。我再去买些白面,可以蒸馒头吃。”
陈婆子和梅雪嫣的手里各拿一件,梅雪嫣手里的枕巾只差鸳鸯的羽翼了。
“陈妈妈,你这是跟谁找的活计?那绣坊信誉如何?可别被人诓骗了。”
梅雪嫣女红只能说尚可,这大部分都是陈婆子熬夜绣出来的,梅雪嫣时常见她在灯下揉眼睛,最近她看东西都眼花重影,她费尽心思做的绣工,别出了岔子。
“不会,还得亏刘氏绣坊的当家娘子发善心,给出这么高的价格,就是时间赶了一些,今儿必须交付。”
梅雪嫣加紧了手中的针线来回,要不是绣坊时间匆忙,也开不了一百文的工钱。
“以后还是尽力而为,要是熬坏了眼睛就不值当了。”
“省得。”陈婆子在小竹篓里翻了一下道,“嫣娘,明黄线用完了,我去绣坊一趟,你在屋里当心点,要是出门记得把火熄了。”
陈婆子嘱咐几句,临走拿来一块粗布斤,围在头上挡寒风。
不过片刻,外头传来脚步声,来的是红芷,梅雪嫣将手中的绣件放回竹篓子,用宽布盖住,免得她看见又生是非。
“梅姑娘!”
红芷和喊了一声,不等梅雪嫣答应,便冲了进来。
“梅姑娘,我是来拿回我的袄子的。”
脸上挂着笑容,语气却理所当然,从桌上拿起自己的那件棉袄,当即沉了脸,松线的地方原封不动。
“我不是让你给我缝上吗?”
红芷声音本就尖细细,声调一高就变得有些刺耳了,瞪眼睛看着梅雪嫣。
梅雪嫣侧目瞧了瞧她,红芷和她年纪一般,脸上略施粉黛,描了眉,还绾了一个精致的双螺髻,看起来比平日明艳了许多。
这小女孩,当初进府的时候,也是人微胆小,说话细声细气,见着梅雪嫣也会叫一声姑娘,起初一段时日和梅雪嫣还算聊得来。后来被沈氏留在身边伺候,提拔为贴身丫鬟,也就一改低微,性子张扬了起来。
慢慢的,也就再也不和梅雪嫣搭话,渐渐生疏了。
面对红芷的质问,梅雪嫣也没恼,十几岁的丫头容易骄躁,何况红芷受沈氏影响不小。
“红芷,你自己拿回去缝补吧,陈妈妈有自己的事,抽不出闲来。”
红芷接口说道:“那你总不忙吧?我已经交待了陈婆子,这件袄子是我今日要穿的,你们是想让我出丑吗?!”
梅雪嫣这才注意到,红芷今日穿的是过年府里新发的棉袄,样式布料都还不错,比起素日的旧袍子,自然好看得多,这丫头打扮得挺标致。
府里最近有什么重要日子吗?
梅雪嫣心念一转,想到林二郎最近回府了。
“既然你急着要穿,为何不自己动手?红芷姑娘,我只做我分内之事,我劝姑娘也安分守己一些,若哪朝以下犯上惹了祸事,就不是磨几句口舌了。”
红芷怔住了,梅雪嫣性子软弱,她原本以为随意拿捏,却不曾想她硬气起来了。
她是个下人,无论红芷怎么威风,这都是无法否认的事实,夫人是最忌讳以下犯上的。红芷脑子伶俐,否则也不会被沈氏器重,硬生生将心里窝的火憋住了,要是被夫人知道了,她决计讨不了好。
“梅姑娘说什么话?我只不过是让你帮个忙,何必用身份来压我?看来你我尊卑有别,做不来朋友的,姑娘是贵人,府里头哪个敢让你伺候?”
呸,你算哪门子的主子?也敢摆主子谱,红芷暗骂,她也不是没机会脱离奴籍的,彼时她成了府里的主子,到时候还轮到梅雪嫣给她脸色?
想到此处,红芷火气消了一半,整理了下自己的仪容。
“姑娘还有事吗?”
梅雪嫣懒得争辩,对她的冷嘲热讽置若罔闻。
“少夫人让我来唤你,你跟我一起去吧!”
梅雪嫣奇怪,沈氏忙着在林二郎身边打转,这时候找她何事?
没有多想,梅雪嫣跟着红芷穿过一条走廊,到了沈氏住的院子,这里才有林府的气派,雕梁画栋,院子外边置了两个石缸,里头种着浮萍,只是这天气,莲叶是活不成的,水里头只剩下了一些枯叶。
一金一红两条锦鲤在石缸里头缓慢地摆动尾鳍。
院子里除了一个在用竹篙击碎冰棱的仆妇,并无其他人。
“少夫人还没回来,你等着吧。”
红芷撂下一句话,帮那仆妇一起敲击冰棱,白天阳光一晒,冰棱融化,滴滴答答的影响人出入,万一掉下来容易伤到人,那仆妇将碎冰盛在木盆子里,倒入水沟。
梅雪嫣站在原地等了一会儿,她裤袜单薄,便走动起来暖身。
红芷坐在栏杆上,心里越想越气,不仅是为那件破了的袄子,更是因为梅雪嫣的话,凭什么这低贱的女人是主子,她偏偏是下人?被她嘲讽却还不了口?她不甘心,迟早有一天她要成为主子,谁都不能看不起她!
心里愤恨之下,红芷看着手中的木盆,鬼使神差,将盆子往梅雪嫣身上一泼。
只听见梅雪嫣一声惊呼,慌乱的样子,红芷心情骤然爽快。
梅雪嫣只觉得脖子沁凉,冰棱在木盆里一半化作了水,直接流进了她的贴身衣物,头发也湿淋淋了,她顿时打了个寒颤。
尖锐的冰块砸在梅雪嫣的后脑勺,隐隐作痛,好在冰块是击碎的,没受伤太重,只有耳边渗出淡淡的血渍。
红芷看她狼狈的样子,心里畅快又有一些惊惧,倒不是愧意,而是怕人知道后议论她。
“呀!”红芷惊呼一声,“梅姑娘,你站在那里做什么?我没看到你,真是对不住。”
梅雪嫣回头瞪着红芷,她不是菩萨,也是有脾气的,她可以不在乎红芷嚣张跋扈,可没提防到当年那个怯弱的小姑娘,竟变得如此恶毒。
未等她出声,沈氏的房门却打开了,林二郎夫妇走出来。
沈氏瞧见梅雪嫣的模样,先是一愣,幸灾乐祸的笑容刚挂到嘴边又压下来。
她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穿了一件暗黄貂毛袄子,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林二郎站在她旁边高了半个头,中等身材,短眉宽鼻,有些发胖让他看起来有些憨厚。
“雪嫣啊,你来了,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
沈氏亲热地叫了一声,在林二郎面前,她也知收敛,尽量保持贤惠温婉的模样。
冬日的袍子厚重,沾了水之后更加寒冷,梅雪嫣有些哆嗦,话都有些滞碍,只冷淡地看着林二郎夫妇。
“这个丫鬟是谁?”
林二郎发问,他跟梅雪嫣没打过几次照面,没什么印象。
“是娘给你三弟讨的童养媳啊!你不记得了?”沈氏挽着他的手臂笑着说道,“当家的为了林家生意常年在外奔波,连自家弟媳都不认识了。”
林二郎恍然大悟,目不转睛地盯着梅雪嫣,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身子瘦弱摇摇欲坠的模样,令人怜惜。
“原来是弟媳啊,不知觉已经出落成大姑娘了,只等三弟回来,便可以办婚宴洞房了!弟媳怎么弄成这副模样?快进屋擦擦。”
林二郎的眼神让沈氏不悦,林二郎什么德性她还不知道?捏花惹草不断,这双招子分明是饿狼看到肉。
“雪嫣啊,过几日便是老爷的忌日了,要许多纸钱纸花,娘说不能让外人剪,显得没诚意,可是嫂子管家,忙里忙外,你反正终日闲得慌,此事交给你来办吧!”
沈氏转开话题,对梅雪嫣的落魄闭口不谈。
林二郎却饶有兴致地挪不开眼睛,这小娘子虽然狼狈,可站在那儿自有一股韵味,我见犹怜。
男人最容易对孱弱的女子生出垂怜之意,倒不是梅雪嫣长得有多惊艳。
林二郎本就是色坯子一个,在外头红花绿柳不说,府里头有些姿色的丫鬟,他都会动手动脚。梅雪嫣虽然不算绝色,可身姿纤细,跟发福臃肿的沈氏比之有余,何况腹有诗书气自华,梅雪嫣身上的书卷气,就算是在小家碧玉中也独具一格。
沈氏变了变脸色,扯了林二郎一把。
“当家的!”
“啊?”林二郎回过神来道,“弟媳快快进屋吧,这大冷天的,换身干净衣裳,当心着凉了。”
沈氏不耐烦地甩手说道:“是啊,你回院换身衣裳吧,到时候生病了还不得费银子?”
梅雪嫣一直未吭声,冰水浸湿了她的棉袄,如坠冰窖,冷得彻骨,她的嘴唇发紫,身子冷一分,心就寒一分。
红芷下手狠毒,沈氏看戏,林二郎龌龊心思,尽收眼底。
梅雪嫣动了下冰凉的手脚,却是微笑着屈身行礼。
“见过哥哥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