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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联人似乎十分期待柯琛露出一副惊讶到爆炸的表情，然后转身就跑。
但是柯琛的表情表情更近于那种厌世的“怎么又是这样”。
恶魔！怎么又是恶魔！
柯琛感觉自己蛋疼得不行。原来的三个月安安分分地过日子，什么怪事都不会遇到。倒是自己辞职以后，各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找上了门。又是被分尸，又是与恶魔签签约，身边的一切似乎都与恶魔有关。
但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恶魔？哪有什么恶魔？你们是**教的信徒吗？”
柯琛装作无知路人的样子，向这几个苏联人走去。
那个苏联人说过，不能开枪。柯琛有点有恃无恐。
即使他们开枪了，因为小逡巡的力量，自己也死不了。
他对这个被追捕的恶魔好奇极了。
“谁？快救我！”被围住的人发出了声音。
女孩的声音？
柯琛大为惊讶。
不是说是恶魔的声音吗？怎么是娇嗔的女孩的声音？
或者说……
柯琛走得更逼近了。
他每走一步，苏联人就不得不往后退一步。
很快，所有苏联人都集中到了中间。柯琛也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办。
硬闯吗？真被枪打中了还是挺麻烦的。
“救救我！”
女孩的声音让柯琛更没法撒手不管了。
突然，人群又开始向柯琛的方向移动。
是那个被围住的“恶魔”，她也似乎也向柯琛的方向相对着走来。人群不由得向两边散开。
真是太奇怪了！他们不是恶魔猎人吗？为什么这么害怕？
柯琛注意到所有苏联人的脑门上都冒出了豆大的汗珠，脑门上的青筋都开始爆开，喘着粗气。
气氛诡异极了。追捕的人极其害怕被追的猎物。
等到人群完全退到两边，柯琛才能瞪大眼睛，看到这所谓的恶魔的模样。
真的是一个十一二岁的女孩！
看样子是白人女孩，很瘦，雪白的皮肤，高高的鼻梁和大大的眼睛，一头金发。但和德国人有着微妙的不同，柯琛猜测她有着高加索血统。脸上的雀斑显示她的年纪还很小。
从外表看，一点不像被追杀的样子。
衣服虽然算不上高档，但十分整洁干净。裙子的样式有点老套，但穿在女孩的身上显得很稳重。
头发也没有乱，马尾梳理得很规矩。
这样一个可爱的女孩，让柯琛有点手足无措了。
“你是……恶魔？”柯琛结结巴巴地问道。
女孩的脸上有着泪痕。
令柯琛想不到的是，女孩向柯琛跑来，一把抓住他的手，向小巷外冲去。
柯琛被拽得不得不和女孩跑出去。
“停下！别跑！”
身后的苏联人同样拔腿就追。
女孩跑得飞快，让柯琛也不得不使上全力，但仍然无法完全跟上女孩。
真是恶魔般的速度啊。
“你的爸爸妈妈呢？”
“不知道，从来没见过。”
身后有的苏联人已经累得颤抖起来，忍不住喊道：
“别被骗了，她是恶魔。世界上最恐怖的恶魔！”
“恶魔？我看不像啊？”
这和那只大老鼠的区别太大了。
柯琛虽然也是身经多战，对很多奇奇怪怪的现象见怪不怪，但此时的理智还是没法让他认定，这个女孩就是恶魔。
在完全跑过这条街以后，到了一个拐角。柯琛不得不停下来喘了口气。
女孩看起来一点都不累，但语气很焦急，也带着一点害怕。
“快点！他们要带我回研究所！我不想回去！你能带我走吗？”
“带你走？你叫什么？”
“你不要插手这件事了。你知道出了意外会有多大的后果吗？这世上没有人负得起！”
苏联人的脚步又一次接近，对柯琛喊道。
“我叫伊凡娜。”女孩拽着柯琛的衣服，继续向前。
柯琛猛吸了一大口空气，再次鼓起劲。
“那么伊凡娜，你能给我讲讲他们为什么追捕你吗？”
“混蛋，不要再管这件事了，快离开，不然我现在就能杀了你！”苏联人的声音让他们不得不加快速度。
“让开啊！！！抱歉，让过一下！”柯琛从人缝中撞了出去，又不得不闪开一个香肠小摊。
“不长眼睛吗？混蛋！”还是有人的香肠碟被柯琛碰掉了。
“非常抱歉！”
前方是一个公交车站。
有一辆快要关门的公交车！
柯琛双手抱起伊凡娜，冲上了公交车。当他坐到第一排时，车门恰好关上。
“呼，差点被追上。”
柯琛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但他很快发现，车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他立即掏出柏林的市内套票。
但人们还是看着他。
伊凡娜倒是立即明白了问题。这也太像一个拐卖小孩的劫匪了！
她眼珠一转，抓着柯琛的膀子对他娇嗔着说“哥哥，今晚吃啥？”
不对！一个白人女孩怎么有个华人哥哥！
但听到这句话，车上的人好歹是不再关注他们。
柯琛这下完全瘫坐在座位上。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他们为什么要追捕你。”
伊凡娜眨眨眼睛，诚实地回答道：“因为呀，因为我是恶魔。”
“我靠！真是恶魔啊！”
我竟然把一个恶魔抱上了公交车！柯琛感觉心脏要爆炸了。
“什，什么恶魔？”柯琛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下是真惹祸了。
“我不想告诉你。”
伊凡娜嘟起嘴，好像对这个很敏感。
“好吧，不问你。不过，为什么不说呢。”
“知道我的身份人，都会被吓得不敢靠近我。你知道吗，我之前被关在一个超级大的研究所里，好像是在乌克兰的基辅，那里的人天天注射镇静剂让我睡觉，没法出去。”
镇静剂？柯琛脑补出一大堆电影剧情。
研究所，试验品，恶魔，拘禁，逃出，追杀。
太刺激了！
“这样啊。”柯琛还是装作一个知心大哥哥的模样。
“你好奇怪。”
“嗯？为什么这么说？”
“你为什么会直接相信我是恶魔。除了那些知道身份的大叔，一般人都不会相信有恶魔的。”
“这个嘛。”柯琛笑嘻嘻地对伊凡娜说道：“我也是恶魔哦？”
“真的吗？！”伊凡娜惊喜极了，抬头对柯琛大声问道。
“难道你没见过除了你以外别的恶魔吗？”
伊凡娜的眼神黯淡下去。
“当然有，但都在研究所，只有我逃出来了。”
“因为他们不敢伤害你吗？”
“大概是吧。这是我有记忆以来，除了从基辅转移到德累斯顿的研究所以外，第一次自己离开。”
“那你现在，逃出来以后，想去哪呢？”
伊凡娜用她的大眼睛，注视着柯琛，一字一句地说道：“你能带我走吧，你也是恶魔，应该不会嫌弃我吧？”
“啊？啊啊啊啊？”
这女孩提得也太直接了！我可是一个老穷鬼哎！
柯琛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
但她确实好像没有别的地方去了。
“这，这个，听着，告诉你两件事。第一，我可能并不是百分之百的恶魔，只是有恶魔的力量。第二，实话告诉你，我连护照和签证都没有，就连住所也……”
“没关系！你已经是我见过的，对待我最平等的人了。”
伊凡娜说得十分认真。
柯琛心里如同乱麻。
他原来只是一个穷鬼，准备一条横命去打拼挣钱的。现在怎么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