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下情事》 第十四章 意外来客 免费试读
在车上,大春瞪着眼睛、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美孩流着眼泪问他疼得厉害吗,大春只是摇头。
车走进医院,美孩和司机把大春抬进了病房,护士把大春推进了急诊室。
司机说:“大夫要抓紧治啊,他是为救人腿才被压折的。”
戴眼镜的医生摘下镜子,揉了揉眼睛,看了看年轻的大春:“放心吧,我们一定会尽力的。”
美孩站在医院的走廊里,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她盼望医生早点出来,好知道检查的结果。芬子这时也来了,她坐在那儿一直抹眼泪。玲子也早就知道消息了,急的她心都要剜出来了。她出不来,她还要照顾老贺。
戴眼镜的医生终于出来了,他扫了一眼走廊的人说:“谁是大春的家属?”
美孩赶紧迎上来:“我是。”
医生问:“你是他什么人?”
美孩答得很快:“妹妹。”
医生把美孩叫到医生办公室,芬子揉着眼睛也跟进来了。
医生往上推了推眼镜说:“大春的腿伤得很重,一只轻微些,没有造成粉碎性骨折,另一只已造成粉碎性骨折了,如果那檩子不折,双腿就都粉碎了。这腿治好,最起码也得落个瘸子,弄不好就得截肢。你要同意在这里治疗,就签个字吧?”
美孩流着眼泪,不能等玲子婶决定了,如果不签字,就没有治疗的时机了。
美孩拿起笔:“医生叔叔,一定要救大春啊。”
医生说:“放心吧,我们知道大春是一个好孩子。”说完,医生走进了手术室。后来大春和美孩才知道这个医生叫王大为,这是后话。
美孩这时找芬子,芬子已经不见了。
美孩抓药、办住院手续,忙的有点懵。
时间不算太长,护士把大春推进了病房室,安置在床上,护士把点滴瓶子高高地挂起,向美孩交代了一些问题,推门走了。
屋里只有美孩和大春了,大春可能是用麻药的原因睡着了,美孩一会看看大春,一会抹抹眼泪,屋里很静,只能听到大春睡觉的鼾声。
突然,门“吱”的一声开了,进来的是张老师,张老师一脸慌张。
美孩一惊,立即站起来,上前仅仅地抱住张老师,她的眼泪已经流干了。
张老师看到睡觉的大春,摆手示意美孩不要说话。
这时大春醒了,他睁眼见张老师来了,不知为什么,他看到张老师,却有一种特殊的感受,在张老师的身上好像有一种无形的感觉向他扑来,这种感觉好像一种母爱,但又不像。大春的眼泪流出来了,在车下檩子压在他的腿上,他都没有眼泪,疼的只有汗水。
“张老师。”大春在叫。
张老师来到他身前,见大春在流泪:“疼得很吗?”
大春发现了自己的眼泪,赶紧用手擦掉:“老师放心吧,我的腿一点也不疼,医生说很快就会好的。”
张老师似乎也在含着泪水:“坚持住,你是一个好孩子。”张老师在学校表扬大春时,也是用这个口气说的,实际张老师没大大春几岁,但她总觉得自己是老师,好像比人大多少似的。
这时张老师的手机响了,来电话的是玲子。原来张老师知道大春出事了,便跑到玲子婶家,玲子婶没有电话,也说不太清楚,但张老师听铁子说大春很严重,于是她决定来医院看大春。在没走之前,她把自己的手机号告诉了玲子婶,有事让她到小卖店的话吧去打。
张老师这时把手机递给美孩:“玲子婶的电话。”
美孩接过手机,手机里的声音听不清楚,但很急促,美孩的表情变得慌乱了。
美孩说:“这怎么办?这里没人啊。”
美孩放下电话,大春赶紧问原因。
美孩说:“我爸听说我们的事,一上火病情严重了,玲子婶说爸爸人事不懂了,让我马上回去,可是这里、、、”
大春看了看四周:“芬子不来了吗?”
美孩说:“早就不见她了。”
大春的脸上顿时出现了一片阴云。
张老师这时上前说:“不要紧,美孩回去吧,我来照看大春。”
没有办法,也就只有这样了。美孩千谢万谢张老师,张老师说:“不能这样,别说你们是我的学生,就是陌生人,也不能不管啊。”
美孩把护士的嘱咐跟张老师说了一遍。
张老师说:“放心吧,你赶快打车回家吧。”
美孩向张老师打着招呼,含泪匆匆地走了。
这时病房里只有张老师和大春了,美孩一走,俩人好像都没了话,还是张老师先说了话,张老师问:“大春,你喝水吗?”
大春说:“喝一口吧。”
张老师端来一杯水送到大春面前,大春要坐起来,张老师赶紧制止:“这可不行,一点都不能动,用力气,会连累腿的。”说着张老师把大春慢慢扶起,把水送到了大春的嘴上,大春立即感到张老师身上有一种细腻沉郁的香气,这种香气让他痴迷,她的腿虽然有些阵痛,但张老师那女人的气味还是让他有些陶醉。他一口气把杯中的水喝光了,张老师满意地笑了。
这时护士来换吊瓶了,护士换完了吊瓶说:“你是他的亲属吧,一定要照顾好他,他的腿上是打的石膏,和做的莲子。”
张老师点着头,嗯嗯地答应着。
护士走了,沉寂了一会,张老师见大春两眼瞪得又圆又大,不错眼地看着闪亮的灯光,好像这灯光里有他看不完、想不完的故事。
张老师注视了一下大春,心中有些起伏。她佩服大春,佩服他这种不怕危险的精神。但她也为大春苦恼着,大春的腿如果做了残疾,那可就苦了大春一辈子?特别她听说芬子来了、又走了,分子这是啥意思?张老师知道芬子正在和大春谈恋爱。
张老师想着,眼泪就要涌出眼圈,但是她还是狠狠地夹了一下眼睛,眼泪终于没有流出来。
张老师咽了一口吐沫说:“大春,你救美孩,钻到车下,把檩子垫到你的腿上,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没有想到危险吗?”
大春说:“老师,我什么也没想,就怕这车和美孩滑进壕沟里,那样就车毁人亡了。”
张老师还想问大春一些话,像如果残疾了以后怎么办、家庭怎么办......但这话张老师只有想不能问,问下去会影响大春此时的情绪,张老师只好转过身去,偷偷地为大春又流出了眼泪。
张老师偷偷把眼泪擦干又说:“大春我是你的老师,你是我的学生对吧?”
大春说:“对啊。”
张老师说:“你还想让我做你的老师吗?”
大春说:“当然想啊,有时做梦都想到张老师。”
张老师的嘴微微、勉强一笑说:“不要滑嘴,我是想你的腿暂时不能干活,你学点什么行吗?
大春也强笑着说:“张老师你让我学什么?”
张老师说:“你念书的时候,你的作文非常优异,趁你有时间,练练写作吧。”
大春沉思起来,而是深深的沉思。
张老师说:“我对文学创作也爱好,我可以帮助指导你,就是写不出来什么大作,还可以陶冶自己的情操,多懂一些生活中的道理。”
大春从沉思中走回来,他小心地伸出手。张老师忙问:“你要做什么?”
大春说:“咱们拉勾。”
“小心不能用力。”张老师伸出手,清清地勾住了大春的指头。
大春说:“不用力气,这叫什么拉勾?”
张老师又微微一笑:“这叫温柔的、轻轻一勾。”
大春的手指夹住了张老师的手指,很诙谐地说:“这轻轻的一勾,在我心中的这片土地上,勾出了一片绿色来。”
张老师又笑了,这次笑的嘴老大:“没想到你说的还很有乡土味。”
大春撒开张老师的手,突然说:“老师,不好了,我、我、、、、”
张老师很焦急:“怎么了,腿痛得厉害吗?”
大春说:“不,我、我、、、、”
张老师说:“我什么啊,快说,真急人。”
大春的脸红了“我、我要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