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不识青梅色》 第十七章 才惊寒脂轩(上) 免费试读
“语夕,语夕,你快点。”
柳语夕刚进太学院大门,就被楼言灵拉着往里跑。几天下来楼言灵对柳语夕的称呼已经从最开始的柳姐姐变成了语夕。
“出什么事了?”柳语夕疑惑道。
言灵转过头来笑嘻嘻地道:“去看我哥。”
“竟有人敢挑战你哥?”
楼言灵连连点头,嘟着嘴说:“是呀是呀,那个家伙狂妄得很。”
“谁呀?”
“仲太尉二公子仲武。”
原来是他,柳语夕曾救过的仲文的弟弟,仲文她倒是熟悉,没事便往她教室跑,倒是仲武,从那一次柳霆暄寿辰之后便没见过。
楼言灵说完,只顾拉着柳语夕跑,“快走快走,再晚就看不到我哥的英姿了。”
每年的校园祭在太学院的寒脂轩举办,这个地方一年只开一次,柳语夕跟着楼言灵走进寒脂轩时,只觉满眼满地都是美轮美奂的植物,呼吸间尽是令人舒爽畅快的花香。
柳语夕和楼言灵走到草坪上时,发现这宽敞得能容纳上千人的地方已经人满为患。两个人在人群后绕了一圈却无法找条道路能通向最前面,人挤着人,一丝空隙都没有。楼言灵不耐烦地跺了跺脚,说道:“语夕,你跟紧我了。”便一扎头往人群里钻去。柳语夕在楼言灵开路下,未费多大劲便来到了擂台前。
只见擂台之上,楼言初一袭白衣飞舞,脸上带着和煦的微笑。在他对面,仲武一身湛蓝锦衣持剑而立。
“楼状元,请。”仲武说完却并没有立即动手,似在掂量楼言初的实力。
据柳语夕所知,楼言初是文状元。这仲武也忒聪明,跟文状元比武。
柳语夕自是站在一边无声无息静默观看,但是她旁边这位小姐就闲不住了。楼言灵一见她哥,便蹦跳着挥手,“哥哥,加油啊。”
楼言初听到声音,转过头来朝楼言灵温柔一笑,眼光顺带扫过柳语夕。
片刻后,仲武终于主动发起攻击,只见他手中宝剑散着阵阵银光,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向楼言初笼罩而去,楼言初依旧白衣飘飞,稳立不动。
眼见仲武的剑就要刺进楼言初的身子,柳语夕也忍不住捏了把汗。说时迟那时快,楼言初嘴角一弯,人便从仲武剑前消失了。其实也并不是凭空消失,只是楼言初的速度明显快过了仲武手中的剑。
仲武一愣,才发现楼言初已经站到了自己侧面。这样的速度让他不得不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他眼中精光一聚,手中的长剑回收,泛着银光的宝剑像一条吐着信子的毒蛇逼近楼言初。这一次,也许是感觉到仲武手中宝剑不弱,楼言初仰身前踢。仲武的剑被这股力道带离了原来的方向。
打了一阵,仲武拼尽全力仍然不能碰到楼言初的一片衣角。而楼言初两手空空竟和他周旋半天。两人高下立见。
仲武不甘心地挥舞长剑,越舞越快,楼言初不停闪退。但他闪退时并不见慌张,反倒如闲庭散步般,潇洒而从容。柳语夕突见楼言初始终如一的温柔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一抹勾魂摄魄的笃定与自信。但只一瞬间,那奇异的表情就消失不见,柳语夕也不清楚自己是不是看花了。
可就在下一瞬,他一个斜刺近了仲武的身,一手劈向仲武手腕,一首捏过剑柄,不过片刻功夫,仲武手中的宝剑便被楼言初夺了去。
对于楼言初这个人,柳语夕了解不多,认识也不够。但有一点她确定,楼言初绝对不简单,年仅十六便可被钦点为状元,更令人惊奇的是,他竟还有一身不可思议的武功。仲太尉两子,一文一武,都是不弱的,可楼言初却没费多大劲力便赢了仲武去。
仲武被夺了剑,有些羞愧地看了眼场外的珞姗。
珞姗有些生气地说:“武哥哥,你怎么让他把你的剑夺去了呢?”
仲武一听,更是羞愧难当,他一拂袖转身便走。
眼见仲武离开,珞姗并没有追上去,也没再看仲武一眼。她指着柳语夕,“我要和你比试。”
原来珞姗早就发现了她。
柳语夕是有备而来,也不准备和她口舌之争,于是无声地走出人群,走上搭好的擂台,擂台上的楼言初对她浅浅一笑,便转身下台。
楼言灵走到楼言初身边,笑嘻嘻地说,“哥哥,你真棒,”然后又蹦蹦跳跳地大喊“语夕,加油。”
楼言初站在擂台一侧,白衣胜雪。看着台上的柳语夕,眼中有不明光芒一闪而逝。
“你想比什么?”珞姗笃定自己会胜,于是大方地让柳语夕选择题目。
柳语夕站在台上,她穿了件浅蓝的轻衣,被风一吹,裙摆飞扬。她面容淡淡地答了句“随便”。
珞姗显然被这句话气到了,自己好心给她留条退路不会输得太惨,她竟然不给自己面子,于是暗下狠心要让她在文哥哥面前颜面扫地。珞姗想着便朝仲文所在的位置看去,见他正一脸担忧地看着柳语夕,心中不免更恨。
“作诗,弹琴这些都太难了,不如我们挑个简单点的。
柳语夕一言不发,珞姗又继续说道:“那我就比一比物象。”
“好。”柳语夕平淡地说道。
她的淡定让珞姗没来由地心慌了一下,但又想到柳芯羽说过她没念过书,大字都不识一个,便稍稍安了心。
“你知道什么是物象吧?”珞姗略带讥诮地问了句。
“知道。”柳语夕的声音还是淡淡地。
太学院物象这门课与以前的物理化学很相似,只是提出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很少有解决的方法,太学院的学究们研究了一辈子也很少有人弄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些现象。
“那好,我们互相出一道题,对方来解。”珞姗顿了顿,“谁先出题?”。
柳语夕做了个手势示意她先。
珞姗也不客气,说道:“两只同样的杯子装同样重量的水,如果把其中一只杯子放到冰窖里,哪杯增多了?”
这个问题怕连现代的小学生都能答出来了,只是这个时代,他们还分不清体积和重量,所以只能用肉眼看到的增多了来解释体积的增加,其实质量都是一样的。
柳语夕轻轻一笑,珞姗却更加心慌了,心里想着莫非她知道答案。
“没有哪杯增多了。”
珞姗听后才轻松了笑了起来,“没有哪杯增多?”她笑了会儿对身后的侍女说道:“去拿两杯相同重量的水和冰来。”
这样的实验,太学院的夫子们也是经常会做的,所以那侍女没去多久便回来了。珞姗接过两只杯子,得意地对柳语夕说:“你看清楚了,这杯水分明比这杯冰少。”
柳语夕不慌不忙地走过去接过杯子,“公主刚刚问的是哪杯增多了,请问两杯重量都一样,何来增多一说?”
这句话一说出来,全场都哗然了。既然重量都一样,何来增多一说?这句话绝对没有丝毫漏洞,可是这时代的人喜欢用肉眼看到的事实说事。那么这样一来就自相矛盾了,既然重量一样,为什么增多了?这个问题一出,就连来旁观的几位夫子都愣住了。
旁边安然而立的楼言初则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看着柳语夕。
仲文看她的眼神也增加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珞姗没想到会是这样一个局面,自己也无法解答,不由自言自语道:“那是为什么?”
“是因为体积变了。”柳语夕顺口就答了出来。答完就后悔了,这年代根本就没有体积这个词,这下怎么解释才好。
台下所有人都不明所以地盯着柳语夕,那几位远观的夫子也走进了人群,其中竟然还有那位赏花宴上潇洒不羁的韩易潇。
韩易潇走近,就对着柳语夕施了一礼,“柳小姐,多日不见,近来可好?”
柳语夕也回了一礼,“多谢先生关心,语夕一向都好。”
韩易潇也不过多客气,直接问到他最感兴趣的东西,“刚听小姐你说体积不同,可否解释一下这体积到底是什么。”
柳语夕见这个一向潇洒不羁的男子对自己不耻下问,不由认真地道道:“以这两杯水为例,重量大家都知道了,至于体积,你们看,”柳语夕顿了顿指着一杯水一杯冰,“这水和冰的大小形状是不同的,这是我们用眼睛看到的,它存在于这世界的大小便是体积。这水和冰的重量相等,但由于冰冻后,产生了一定的变化,我们用眼睛看到的它的形态变化了,在这世界上存在增大了,所以冰的体积就增大了。”
说道这里,柳语夕转身面向珞姗,“增多是重量,而体积只能是增大。所以,我答没有哪杯增多并没有错。”